“有道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若是此人堂堂正正倒也罷了,我楊某生意場上也不懼他。可他偏偏用他姐夫的關係三天兩頭讓工商局的人來找茬,還找了幾個平時不事生產的閑漢混混在這街坊四鄰裏散播些風言風語,這等下作的手段使出來讓我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楊老板越說動,整個臉龐甚至怒得有些微微抽搐起來,“楊家的基業不能斷送在我手裏,徐老,我知道您是高人,家父生前就對您推崇備至,您一定有法子能救恭和典.念在您老和家父有過一段善緣的份上,您一定要幫幫我.”
“你父親早年給我看過你的八字,雖然不是大富大貴的相格,也算得上錢龍守庫之命,祖輩的基業不會毀在你手上,放心好了.”
“我年輕時,行走江湖路遇不平尚且都會管上一管,如今我與你柳家既有這段交情,斷是不會坐視此事,”老道正色道,打了個手勢示意楊老板坐下說話,“你且先把此人的信息告訴於我.”
zz市js區,市政府旁的一個大院裏,正南方的一棟三層高的辦公樓。
一個手腳肥大,麵有橫肉的胖子舒服得半躺在寬大的辦公椅上,麵有得色地聽著麵前的幹瘦男子在說著什麼。
這個胖子是讓人第一眼看去便會心生厭惡的那種人,五短身材卻穿著一身明顯不合身材的西裝,襯衣解開了上麵的扣子,露出了脖子上金燦燦的金項鏈,甚至左手三個手指都戴著金戒指,這個看起來“麵目可憎”的胖子就是現在市長的小舅子高陽。
高陽這個人,不了解他的人會將他歸為沒文化的暴發戶一類,了解他不多的人也隻會將他看成是靠著裙帶關係上位的草包,不得不說的是,雖然外表讓人生嫌,反而恰恰是他令人側目的外表成了他最好的保護色,誰能想到這一個看起來除了有一個好姐夫外一無是處的胖子其實是一個“黑白兩道”通吃的厲害角色呢?
不過說起這“黑”,倒也不是如港島上的聲名赫赫的新義安三合會一般舞刀弄槍打打殺殺的,充其量也就是一些三隻手,叫街的,行騙的托庇在其手下而已。
高陽出生在洛陽附近一個普通的農村,家裏在解放後打地主分田地的時候分了幾畝薄田,雖說沒有很大產量,但也足夠養活一家幾口人。
這個時候還沒有計劃生育的說法,在高陽之上還有一個哥哥和兩個姐姐,土地肯定輪不上他來繼承,高陽也不是一個安生的性子,平日裏跟著村裏的閑漢是每日掏鳥捉鱉,惹是生非,讓父母也很頭疼。
說來也巧,高陽十六歲那年,正好趕上了中央提出大煉鋼鐵的口號,高陽的父母就合計著把高陽送進城裏的汽車廠做工,也好過在家裏多張嘴吃飯,說不定還能反過來貼補貼補家用。
高陽倒是很高興,城裏雖說不是像幾十年後一般的花花世界,總也遠遠要好過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村。
都說飽暖思****,這高陽吃喝不愁,又不是個安生的性子,就喜歡往那城裏藏汙納垢的醃臢角落裏鑽,這一來二去倒認識了不少老榮人販子和倒鬥的見不得光的人。
都說這人有旦夕禍福,命途順逆。這高陽雖然不學無術,也沒生就一副好皮囊,更不是什麼壬騎龍背的大富大貴之命,倒是有一個好姐姐,確切的說是一個好姐夫。
高陽這姐夫原也是外地插隊來的知青,在高陽他們村裏勞動,落魄時沒少受高陽的父母關照。這時日久了就和高陽的二姐處了對象,和今哲的父親方安平一樣也就在這安下家來。
要說高陽這姐夫也是個妙人,六九年政治鬥爭最激烈的時候站對了了隊,甚至當上了那一片的“革命小組主任”,後來十一大前夕又搖身一變成了“撥亂反正”的代表,這仕途倒是一路平步青雲。
這不他姐夫前腳剛調到鄭州,高陽後腳就屁顛屁顛地從洛陽跟來了鄭州,和他那些個見不得光的朋友合夥搗鼓了個什麼化工廠,倒成了鄭州發展“新時期”的企業家典型。
這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高陽和他的狐朋狗友都不是塊經商的料,化工廠的業績也是每況愈下。高陽舍不得這人前人後光鮮的日子,隻能繼續做些投機倒把的勾當。
“這樣一來,那姓楊的是不讓也得讓了,那恭和典還真是個好鋪子,要能吃下它來咱們也不用愁了.”
“陽哥,不說他那當鋪,獨獨那玉佩就真是個好物件,我老陶在這摸金發丘的行當裏混了一輩子,發過的古玩老物件不知凡幾,卻是從沒見過成色這麼好的玉佩.”
說話的瘦削男子,許是因為這個行當經常下墓不見陽光,臉色顯得很蒼白。
“你啊,別老盯著這一塊玉佩,那鋪子才是兄弟們以後安身立命的根本,那老家夥估摸著頂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