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這是我做過最輕率的決定。
當嬴萱帶著我和靈琚圍著一個小土坡轉了三圈的時候,我已然發現了這個死女人早就迷路了。可她還嘴硬,偏偏說就是這麼走,我拗不過她,隻好繼續跟在她的身後。靈琚走得有些累了,我不得不蹲下身背起了她。那隻野鳥也乏了,安靜地臥在了靈琚的肩膀上。
大清早出發,嬴萱愣是帶著我們走了一上午,卻依舊沒有走出那個小土坡。
正午的太陽很暖,照得人有些困頓了。我們在密林中穿梭著,來回來幾乎差不多的路反反複複走了好多遍,我甚至能在枯黃的落葉叢中找出我們之前走過的腳印。
一直昂首闊步走在前麵的嬴萱也終於停下了腳步,仿佛在宣告自己的失敗。
我放下靈琚,讓她靠在樹上歇息,然後自己也趕緊坐下來歇歇走得酸脹的腳。走了一上午滴水未進,原本以為隻要一個時辰的路程竟然著實走了大半天。因為從鄧家大院到下一個村子並不遠,因此我們並沒有準備什麼幹糧,現在竟然餓得有些發慌。
“薑楚弦。”嬴萱四處張望了一下,像是有話如鯁在喉,十分神秘地湊過來。
“幹啥,有話說話,別裝神弄鬼。”我推開她笑嘻嘻的臉,裹了裹身上的袍子。
嬴萱也一屁股盤腿坐在了樹下,隨手揪了一根草叼在嘴裏:“薑楚弦,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我不耐煩地歎了口氣:“壞消息。”
嬴萱一臉委屈地說:“我們迷路了,也沒有幹糧食物,隻能摘野果子充饑了。”
“大姐,你才知道啊?你行不行啊?”我被她氣得一口氣沒順上來,要不是靈琚在身邊,我就差點破口大罵。
“那,好消息是什麼呢?”靈琚顯然是被嬴萱吊起了胃口,趴在我的膝蓋上雙手托著膝蓋,吸了吸鼻子好奇地咧開嘴問道。
“好消息就是……”嬴萱大手一揮,“這裏有的是野果子!哈哈哈!”
我滿臉黑線,想伸手給嬴萱一巴掌。靈琚倒是著了嬴萱的道,很開心地站起來蹦蹦跳跳地拍手叫好:“太好啦,我們不會被餓死啦!”
嬴萱牽了靈琚就去摘野果子了,我心裏煩躁得很,裹了衣服就準備睡一覺。可誰知道,那隻一直纏著靈琚的野鳥居然沒有跟著她們走,而是一反常態停在了我頭頂的枝頭上,瞪著黑豆似的眼珠盯著我看。
我瞥了它一眼,沒做聲。
這鳥一定有問題,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我明顯感覺到它是有獨立思想意識的動物,甚至能和靈琚做簡單的交流。而它傷好後沒有離開,反而留在靈琚身邊,讓我也明顯感受到了它是懷有某種目的的,而這個目的,並不是為了單純地接近靈琚。
或許,是為了接近我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