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至於是招惹了黃大仙啊。”
…………
我聽得有趣,雞讓人給“釣”了?我瞬間被勾起了好奇心,便端了自己的茶碗朝那兩個村民挪了過去,一拱手微笑著說道:“二位方才說的,雞被‘釣’了,這是怎麼個回事?”
村民看我打扮像個道士,就給我讓出了個座位讓我坐下:“這位高人,實不相瞞,我們鎮子上啊,怕是糟了妖怪惦記。”
我眉毛一挑:“此話怎講?”
“我們鎮子從上個月開始就連續的丟雞。在我們這裏,家家戶戶都養雞養狗,養雞吃蛋,養狗看門。雞狗都在院裏,都是散養,也不圈著隨便跑。後晌該進窩的時候,站在門口吆喝一聲,或者敲敲食盆食罐,那些雞就全顛顛跑回家了,絕丟不了。”
“是的,可是後來就開始莫名其妙地丟雞,數量還不少,三隻五隻挨家挨戶的丟。開始我們以為是鬧黃鼠狼,可是農村人都知道,黃鼠狼抓雞,總會在原地留下點雞毛,可是我們丟雞的地方從沒人見過有雞毛,更是從來沒人聽到過雞叫,就像是釣魚一樣,嗖的一下,雞就消失了。”
這倒是有些奇怪。我被勾起了興趣:“還有呢,還有其他什麼異常嗎?”
“有!”村民一拍大腿說道,“這個啊,我瞧出門道了,這個丟雞總不在一個地方,今兒鎮西,明兒個就河邊兒,在幾天就東頭的那幾戶。丟雞的地界不大,就是我們石橋鎮,隔壁的村子都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就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根本不留任何痕跡。”
“這麼粗粗算下來,鎮子上總共丟了多少雞了?”我追問道。
兩個村民合計了一番,給我報出了一個驚人的數字:“一百多隻呢,肯定是什麼妖物在作怪!”
我低頭思索片刻,隨即不漏痕跡地對這兩名村民進行探夢,並沒有發現他們身上有什麼異常。丟雞,在農村本身就不是什麼大事,可是像他們所說這樣大範圍長時間不漏痕跡地丟雞,就十分可疑了。
“行,情況我了解了。下午我帶人去鎮子裏查看查看。”說罷,我站起身給酒家結了賬,就轉身往投宿的旅店走去。
偷雞賊,本身我是根本沒有什麼興趣的。但是按照村民們的描述,我不得不懷疑起了我師父。我記得曾經小時候,師父有時實在沒錢沒飯的時候,就會用他的絕招去偷雞。而這一招,正是被他自己稱作“釣雞”,不留痕跡,沒有雞叫聲,不留羽毛,神不知鬼不覺,和村民們口中說的妖物,一模一樣。
薑潤生先把一顆黃豆中間打個眼兒,用一根細線穿過去,將黃豆拴在線繩的一頭;再找來一個銅筆帽,削去帽尖,露出個眼兒,穿在線繩的另一頭。銅筆帽就像串珠一樣可以在線上任意滑動,掉雞的工具就預備好了。
師父會先埋伏在一個角落裏,待那些覓食遛彎的雞一來,就先將黃豆帶著線拋出去,筆帽留在手裏。雞上來吞進黃豆,等黃豆下肚,一拽線把線拉直,就勁把銅筆帽往前一推,筆帽穿在線中,順線飛快而下,直奔雞嘴,正好把雞嘴套住。雞掙紮,線越緊,豆子卡在雞嘴裏麵,筆帽套在雞嘴外麵,兩股勁正好把雞嘴栓得牢牢的,一聲也叫不出來,三兩下就把雞拉到跟前抱走了。
石橋鎮裏丟雞的作案手法,似乎和我師父的方法很像。而我師父釣雞的絕活兒,我是從來沒再別處見到過,因此我才對石橋鎮丟雞的事情產生了興趣。我倒是想要看看,這個偷雞賊,到底是從哪裏學來的方法,和我的師父又到底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