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我和嬴萱就已經回到了夢境中的南極門,可是此次出現在我們麵前的南極門,已然是另一番景象。
此時的南極門就像是一座末日中僅存的宏偉水閘,拉開放出的是赤紅色的潮水,無數的朱雀族戰士正手持朱雀神槍洶湧而來。肩頭鋥亮的勇士鎧甲反射著灼灼的金光,如同巨龍的逆鱗;大地在無數馬蹄的蹂躪下,沉悶地發出不滿地嗚鳴聲。鐵馬冰河,赤旗飛揚,火光吞吐,連天的戰火摻雜著嘶吼聲不由分說地鑽入我的耳朵和瞳孔。
戰爭,開始了。
我拉起嬴萱躲在一側,避免遭受到不必要的傷害。頭頂飛過成群的利箭,好似南歸的鳥群。紅色旌旗的朱雀族戰士和黑色戰衣的神秘勢力交織在一起,廝殺著,怒吼著,抵抗著……我們在動亂的人群中仔細尋找著雁南歸的身影,可是一無所獲。
於是,我轉而觀察起這些敵人來。隻見這些黑色戰袍的神秘戰士看起來體型都十分強壯,身高體胖,多數都留著絡腮的胡須,像是遠古時期的原始人,塊狀的肌肉在鎧甲下麵躍躍欲試,粗獷的格鬥和毫不留情的殺戮,讓這支黑色軍隊看起來像是來自地獄的使徒。
一時間,我竟突然迷失了自我,陷入了一種深深的恐懼之中,雙目空洞地癱倒在地:“……鬼豹?”我渾身顫抖地盯著那些黑衣戰士,喃喃自語。
“什麼鬼豹?”嬴萱聽到我的自言自語,就好奇地戳了戳我問道。
我猛然回過神來。怎麼回事,剛才我為何突然陷入了某種回憶?而且這種與生俱來的恐懼感又是從何而來?我對這些黑衣戰士莫名的似曾相識,又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了你?嚇破膽了?”嬴萱用手在我的麵前搖了搖,打斷了我的思考。
“我……好像見過這些黑衣戰士,有種……特別清晰的恐懼感。”我一身冷汗,急忙抬手擦了擦額頭,不停深呼吸來讓自己恢複平靜。
“你剛說什麼,鬼豹?你認識他們?”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認識他們……可是鬼豹族這個詞卻突然出現在我腦海裏,但在我的記憶裏,我根本就沒有參與過任何戰爭,我又怎麼可能和鬼豹族有什麼瓜葛。但是他們帶給我的那種恐懼感卻十分真實……難不成,我曾經也失憶過?”
嬴萱一副愁容:“這……”
戰火齊鳴,驍勇的戰士們手持鋼槍穿梭在濃煙之中,紅黑兩股勢力宛如兩條鋼筋鐵骨的巨蟒爬向那高地的山脊,有如神獸穿越戰雲。
突然,一道紅光閃過天際,我和嬴萱同時被吸引了目光。定睛看去,來人正是雁南歸,已然是當前成年的模樣,白色卷曲的大馬尾披在腦後隨風飄搖,手持青鋼鬼爪,渾身散發著火焰般的能量,瞳孔血紅,急速掠過戰場,像一隻狩獵的巨鷹俯衝下來,用鬼爪直掏對手的胸口。強大的戰魂得到釋放,雁南歸如同嗜血的亡靈,早已經失去了人性,瘋狂砍殺著鬼豹族戰士,享受著殺戮帶來的快感。
“他……怎麼回事……”嬴萱兩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避免自己因驚訝而發出聲來。
我驚愕地看著此時變身殺人機器的雁南歸,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
“我的身體裏遺傳了父親朱雀的戰魂,這是一股我無法以脆弱的人類之心來控製的能量,如果輕易釋放使用,則會失去控製,傷及無辜……”雁南歸的話回蕩在我的耳邊,可即便是這樣,我也無法相信此時那個嗜血的怪物,居然是給靈琚紮辮子的雁南歸。
“他釋放了戰魂……人類之心是無法控製這力量的。他……已經失控了……”我急忙拉起嬴萱躲起來,避免被此時享受酣暢殺戮的雁南歸發現。可就是我的一不小心,我後退的時候一腳踩在了一支紮入土地中的弓箭上。
“哢嚓”一聲,我和嬴萱瞬間就停下了動作,屏住呼吸。
就是這細微的動靜,不遠處正在揮爪的雁南歸就注意到了我和嬴萱,猛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青鋼鬼爪撕碎了一名鬼豹族人,隻雁南歸微微一偏身子就看向了我們。
完了。此時的雁南歸正是釋放戰魂而失去了控製,若是他不由分說上來就給我們倆一人一爪,我倆就再也別想見到明天的太陽。
我能感受到雁南歸眼中的殺氣。我拉著嬴萱的手,明顯感受到嬴萱在顫抖,我連大氣都不敢出,輕輕吞了口唾液。
雁南歸鬆開了他的手,那已經碎裂的鬼豹人屍塊應聲落地。下一瞬間,我就感受到眼前傳來一股勁風,雁南歸壓低了身子就直衝我們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