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賭注(2 / 2)

骷髏架子衝我擺擺手,白骨鬆散地晃動著:“什麼姑娘,人家有名字的。我叫青骨,是前朝皇族郡主,死後葬於皇陵卻遭賊人下鬥摸金,屍骨被整個拖出棺槨散落在地,所幸被大大救下重新拚湊才獲得重生,不過……我現在的這些壽命,可都是我打牌贏來的。要不是我今天運氣不好,才不會輸給你呢。”

我聽了她曲折的自我介紹後便急忙拱手彎腰笑道:“抱歉,青骨郡主,是在下失禮了。可是……這一截肋骨,對於打敗妖女血莧而言,可有何用處?”

青骨抬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光滑的白骨上散發出了一陣奇香,我這才猛然意識到我手中拿著的這段肋骨,到底是個什麼法寶!

這叫那伽骨,是一種名貴的藥材,終年散發異香,味道可驅蟲殺菌。妖女血莧善於操控毒蟲進行攻擊,那麼隻要這那伽骨在身,便再沒有任何昆蟲能近的了我的身,這對於我打敗血莧而言,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青骨看我表情似乎是認識到了她的奇異骨骼,便轉身坐在了麻將桌旁,百無聊賴地看著那隻黑貓:“咩咩,該你了。”

原來這黑貓竟叫咩咩……不應該是喵喵或者咪咪才對麼?

黑貓站起身抖了抖腦袋,抬起後退就在自己的耳朵上一陣抓撓,我站在那裏呆呆地看著黑貓瘙癢,不知道它又會展示出什麼樣的本領來。

黑貓終於撓舒服了,然後抬爪給我指了指麵前的麻將桌。我湊近一看,竟然是方才它從腦袋上撓下來的一根細軟的貓毛,黑亮纖細,宛如狼毫。

黑貓跳下了麻將桌走向夢演道人的身邊,用自己的身子蹭了蹭夢演道人的腳踝,然後翻身躺倒在地十分嫵媚地看著我說:“拿著吧,關鍵時刻可是能救命的。”

雖然不知道這根貓毛究竟有何作用,不過我已經意識到了這道觀裏的玄妙,於是趕緊像是得了寶貝一樣將它拿起收好,然後連連道謝。

夢演道人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都是一直麵帶微笑地看著我們。

“好了,說好了最後一局的。今天運氣真背,一直輸,不玩了,我要去覓食了。”那隻叫咩咩的黑貓在地上打了個滾就再度站起,頭也不回地躍過破爛的門檻,朝著夜色深處走去。

青骨也伸了伸懶腰,發出一陣密集的哢嚓聲,然後對著夢演道人擺擺手:“我也去睡覺了,大大晚安。”

夢演道人微笑著朝她點點頭,浮塵一擺,目送她離去。

道觀裏瞬間就隻剩下了我和夢演道人。

窗外夜色正濃,遠處傳來了貓頭鷹的叫聲,回蕩在破敗空曠的道觀中,就像是睡夢中孩童的囈語,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說著什麼。夢演道人微笑看著我,看得我渾身發麻,於是我趕緊滿臉堆笑地道謝:“多謝夢演道人方才在牌局上對我出手相助。”

夢演道人笑著搖搖頭:“這些……可都是友人你之前教給我的。”

我有些尷尬,我知道師父那個老不死的總是喜歡研究一些歪門邪道,可我沒想到,他竟然連出老千這種事情都悉心研究過,甚至還教給了這麼一個看起來風度翩翩的道長,於是我趕忙轉移了話題:“那個……夢演道長,我其實……還有一事相求……”

“友人但說無妨。”他撩動紫色的道袍,端坐在了椅子上。

我也跟著坐下:“據您方才所說,五十年前我師父與血莧大戰的時候,您是否也參與其中?“

夢演道人一抬手,遠處的茶壺便自動飄了過來,替我們斟上了芳香的綠茶。他接過茶杯抿了一口,就眯起眼笑著對我說:“我道法還不足以與血莧抗衡,當時,我隻不過是替友人出了幾個主意罷了。”

我一聽有戲,便迫不及待地追問道:“那,不知能否告訴我,當年我師父,究竟是如何打敗血莧的?”

夢演道人耐人尋味地挑了挑眉毛,睜開了一直笑眯眯的眼盯著我:“友人著實不記得了?”

我苦笑:“抱歉,我真的不是薑潤生。”

夢演道人搖搖頭歎了口氣:“薑楚弦,薑潤生,其實沒有差別的。”

“什麼?”我不解。

夢演道人重新抬頭笑了笑,岔過了這個話題:“當年友人打敗血莧,隻不過用了一種最簡單的方法,利用了一種原始衝動的本能感情。”

“願聞其詳。”我盯著夢演道人的笑臉說道。

“相愛。”夢演道人輕啟雙唇,扔給了我一個俗不可耐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