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後笑了笑,可是身子卻痛苦得很,就像是生鏽損毀的零件需要更換一般。
“可惜,本來答應了要同你對飲,這下恐怕要失約了。”我對自己的身體感到絕望,我不知道那蟲蠱到底有什麼樣的威力,竟讓我變成了這般行屍走肉的狀態,而且沉睡在深層的夢境中無法醒來。
可誰知夢演道人卻搖了搖頭:“友人是不會這麼輕易死去的。難道你忘記了,那日在牌局上你贏來的那根貓毛了麼?”
經他這麼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了拿東西。此時那貓毛正揣在我的懷裏,可是我並不知道它究竟有什麼作用。夢演道人蹲下身子從我的懷中摸出那柔軟的毛發,捏在手心中輕輕一吹,毛發便散落成粉塵,落在了我的身上。
說也奇怪,我的身子沾染上那灰黑色的粉塵之後,竟然莫名地變得輕盈了起來。疼痛感逐漸消退,失去的身體機能也漸漸重組拚湊,就連我那一直在衰弱的呼吸也變得強勁了起來。
夢演道人見我一臉驚訝,於是笑著對我說道:“友人忘記了,人常言貓有九條命麼?”
我驚訝地站起身,此時此刻,我的身子已經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活動筋骨,卻是湧出了用不盡的力量。難道說那日在牌局上咩咩輸給我的東西,竟然是它九條命中的一條!?
這根本不是一場普通的牌局,而是夢演道人設計好的,為了幫助我打敗血莧的策略。
我正要道謝,夢演道人便將手掌放在了我的肩頭:“先不說那些客套之詞,友人你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師父與夢演道人果然是真情實意的摯友,我剛到嘴邊的話就不得不強咽了下去,轉而換了一個話題:“是的,等我醒來,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妖女!”
看來我們之前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被男人傷害過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用以前的那一套根本不管用,現在除了正麵與血莧對抗之外別無他法。可是對手過於強大,我即便是獲得了重生,也一樣不是她的對手。
“友人莫慌,難道你忘記了夢中夢這回事?”夢演道人話中有話,看我有些焦頭爛額便急忙對我拋出了支援。
“夢中夢?”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這個詞語。
夢演道人繼續說道:“曾經你還是薑潤生的時候,就同我提到過這個方法。通過進入宿主夢境中其他人物的夢境,也就是第二重夢境,這樣一來,夢境疊加,夢中邪祟妖物的力量就會相對削減,友人曾說過,這是一種對付棘手人物背水一戰的賭注,如果失敗了,不僅你會失去性命,就連夢境的宿主也會因夢中夢的坍塌而受到性命的威脅。”
我沒有再去計較他將我當做薑潤生的事情,而是被他所謂的“夢中夢”吸引了注意力。我從來不知道捕夢獵人還能夠通過夢境中的人物再去進入一重夢境,更不知道夢境疊加之後,居然會對製造噩夢的邪祟產生削弱的作用,這麼重要的理論和方法,我師父居然從來沒有對我提起過!?
“你怎麼不早說還有這麼個方法!”我激動地打了個響指。在現實中對抗血莧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即便是在夢境中,我們幾人也都不是她的對手。可是如果通過“夢中夢”來實現對血莧力量的削弱,那麼我們便又增加了幾分勝算!
夢演道人走近我,雙指捏起了我胸前掛著的天眼吊墜。我這時才注意到深棕色旋渦狀的天眼此時已經變成的純淨光滑的亮白色,我根本沒有注意過它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正要發問,夢演道人就主動發話了。
“友人可還記得這枚天眼的用途麼?”
我點點頭:“是不是能夠活血化瘀,快速愈合傷口?”
夢演道人搖搖頭:“友人說的,隻不過是它的附屬效果而已。”
“哦?”我驚訝地接過那枚天眼,放在手中觀察起來。
“天眼其實是區分夢境與現實的坐標,當友人身在現實的時候,天眼是呈旋渦狀的閉合狀態。隻有友人身處夢境之中,天眼才會睜開,變得圓潤光滑潔白。這,是捕夢獵人區分現實和夢境的最好的判斷方法。如果進入夢中夢,人會變得很容易迷失,也很容易忘記自己是身處夢中,為了避免被幻術迷惑,驗證自己是否從夢境中醒來,隻要參看天眼的狀態就能知曉。”夢演道人雙手背在身後說道。
我沒想到這枚吊墜居然有這種用處!
“這麼說來,隻要我佩戴天眼進入夢中夢,就能時刻提醒自己身處夢中而不會迷失?那太好了,所有的條件都對我有利,這次血莧那妖女定不會逃出我的手心!”我緊緊將天眼攥入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