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關於鮫人的傳聞我都耳熟能詳,可是文溪和尚口中所說的“鮫獸”,又是怎麼回事?
在我開口之前,嬴萱已經提出了疑問。文溪和尚示意我們躲在飛水寨樓的角落裏伺機而動,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古籍上有載,在鮫人神族的領地南海中,有一群身份地位低微的特殊群體,他們不像鮫人那般擁有絕世美貌,而是和鮫人正好相反,魚首人身,麵貌醜陋,稱之為鮫獸,被鮫人神族作為奴隸來進行販賣奴役。”
我疑惑地說道:“那這鮫獸,算得上是神族麼?”
雁南歸似乎有些不自在,畢竟他作為半妖,也是被朱雀神族排斥在種族之外的異類,因此沒有發表意見,而是默默觀望前方,思索著合適的戰略。
文溪和尚搖搖頭:“鮫獸多是水中蝦魚自行修煉而成,本無神族血統,最多隻算得上是魚精,並不能被稱為神族。而關鍵在於,這些鮫獸通過吃人來增加自己的修為,企圖推翻鮫人神族的統治而獲得自由。”
原來如此,這東江魚精定是為了源源不斷地獲得鮮活的孩童,才與那黑衣人勾結想出了這麼一個騙局,用以蒙蔽芙蓉鎮村民的雙眼。
隻不過……這區區東江魚精,又是如何做到控製河水斷流、驅散雨水,甚至讓芙蓉鎮的村民世世代代孕育數量龐大的雙胞胎姐妹呢?
還未等我思考明白,那巨型的東江魚精就已經通過開闊的平台爬上了飛水寨樓,我們四人根據雁南歸的指示,急忙從寨樓一側的回廊繞到了頂層,決定從上麵給這個魚精來個措手不及。
距離那東江魚精越近,那腥臭的味道便更加濃鬱。嬴萱索性將手腕上係著的絲巾綁在了臉上用以阻隔臭氣,而我們三個大男人隻好皺眉強忍,壓低了身子向那魚精停留的位置移動。
寨樓同樣是木質結構,樓下傳來的隱約的哭聲,應是雲旗和雲來見到如此醜陋的龐然大物而被嚇到,我們加快了腳步,抵達了最佳埋伏的地點——祭祀台子的正上方。
雁南歸示意我們先不要輕舉妄動,畢竟這麼大一條魚精,少說也有上百年的修為,我們莽撞行事必定吃虧。我們四人匍匐在頂層,透過木製的夾板向一層望去。
雲旗和雲來兩個小娃娃抱作一團,雲旗已經嚇得閉上了雙眼,卻又突然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一樣,努力逼迫著自己顫抖著睜開了雙眼。我知道,她是在努力記住這東江魚精的樣貌,好為我化夢提供幫助。畢竟夢境是由人深層的記憶所主導,記憶愈發明晰,那麼夢境就越接近現實。
我為這兩個小娃娃的勇氣而感到震撼。那東江魚精魚頭一擺,猛然將自己笨重的上半身摔在了祭祀的平台上,整座飛水寨樓都發生了強烈的震動,索性這大型建築比較堅固才沒有發生塌方。看那東江魚精行動十分遲緩,兩側的魚鰓一開一合,弧度彎曲的魚嘴猛然大張,腥臭的味道便更加濃鬱了。
“吃……吃!……我要……吃……”
那東江魚精如同癡傻一般呢喃著,這也更加讓我確定了他的背後一定有幕後主使。我們屏氣凝神伺機而動,時刻準備在雁南歸的發令下奮力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