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溪和尚點頭:“不錯。隻不過,我並不知道這洞冥草在哪裏生長。”
嬴萱焦躁地撓撓頭,不再說話了。
我揮揮手說道:“洞冥草這個事情先放一放,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鬼臼的行蹤,咱們還是想想看,怎麼才能找到鬼臼,救出子溪。”
“青鳥的產卵周期是多久?”一直不說話的雁南歸突然開聲,瞥了瞥坐在榻上的文溪和尚。
文溪和尚愣了愣,隨即歪頭思索了片刻:“古書上並無記載,不過有詩雲,青年每年冬日會聚集在溫暖的地方集中下蛋……不過,你問這個幹嗎?”
雁南歸站起身望了望窗外東風蕭瑟的景象,轉頭對我說道:“那這麼說,現在正是青鳥產卵的季節。”
我明白了雁南歸的意思。隻要我們守在那懸崖上,定能再次遇到前來取走毒蛋的子溪。到那個時候,隻要我們跟在子溪的身後,我們便能找到鬼臼的老巢。
“不過……”我話鋒一轉,回頭看向了文溪和尚,“你得老實交代,你妹子為何有那樣敏捷的身手?我們貿然跟上她,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文溪和尚有些不自然地搖搖頭:“怎麼會,她不過是個小姑娘罷了。”
雁南歸卻根本不吃文溪和尚這套,冰冷鋒利的眼神如同刀子般架在文溪的脖頸處:“那種速度和跳躍能力,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達到的水平。你要是真心想救你妹妹回來,就應同我們開誠布公。”
文溪和尚知道自己是躲不過這個問題了,於是猶豫片刻,終究歎了口氣說道:“其實……子溪她性格比較執拗頑劣,成日就像個瘋丫頭沒個老實的點兒,還擅自把自己的長發給剃掉,說自己根本就不是女兒身,恐怕是投錯了胎的男孩。我原本以為她就是任性玩鬧,可誰知道,後來就愈發不可收拾……”
據文溪和尚所說,子溪自小與他在少林寺生活,更是迷上了少林功夫,總是跟著武僧學習一些要命的功夫。後來,她功夫見長,再加上她性子本就頑劣,結交了一些同樣是街頭混子的朋友兄弟,從此就拉幫結派組了一支隊伍,再也不回少林,反倒成了綠林土匪,燒殺搶奪無惡不作。
“我好多次勸她回頭,可是她根本不聽……後來,她的土匪隊伍遭到了重創,她回少林養傷期間,便不慎誤入塔林,消失在吃人的佛塔之中……後來的事情,你們也都知道了。”文溪和尚說這些的時候,麵容羞愧,看來並沒有說謊。想來也對,自己的親人即便再怎麼作惡,自己也根本無法對他萌生恨意或者產生放棄他的念頭,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文溪和尚今生耗盡普照佛光要渡的唯一一個人,或許就是他自己的妹妹吧。
“我先前一直沒說,就是怕你們知道了子溪是那樣的……那樣的壞人之後,還會不會願意幫助我找回她……所以,抱歉了。”文溪和尚雙手合十對我們行了個十分標準的佛禮。
我聳聳肩,毫不在意地說道:“暫且不論你妹子的品行修養,再怎麼說,她也是個無辜的生命,像鬼臼那樣單憑自己需要來操控他人人生的行為才是罪大惡極,所以你放心,咱們都是出生入死的關係,有什麼就說什麼,我相信大家是不會因為這個而動搖鏟除鬼豹族的念頭的。對吧?”
我看向雁南歸,雁南歸沒有說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文溪和尚苦笑道:“或許這就是善惡有報吧,子溪她作惡,自有報應來懲罰她。所以,即便是最後我救不出她,我也毫無怨言,就當做是她早日步入輪回,去還前世的債了吧。”
其實這個花和尚還是蠻深明大義的,別看他沒有出家,但他身上的佛性並不比那些少林寺中的和尚們少。此時已經是深更半夜,靈琚還在一旁呼呼大睡,我們還是趁早休息,接下來幾天,我們可能都要連夜值守在那金鈴懸棺附近探查子溪的蹤跡,因此現在睡個好覺養足了精力,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