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在同時,雁南歸已經挪到了我的身邊,伴隨著我的叫喊聲一躍而起,抬起青鋼鬼爪就朝著那無臉女子的咽喉揮去。這無臉女雖然沒有五官,但是卻反應機敏,就像是能洞察一切一般,迅猛地抽身前翻,越過窗框就上了屋外的房頂。雁南歸急忙跳出窗戶追了上去。
我驚魂未定地坐在那裏,文溪和尚急忙上前將我扶起,我抹了把冷汗,心有餘悸地看向那漆黑的窗外。
“什麼鬼啊……疼死老娘了啊!!”嬴萱還在床上捂著肚子折騰著,絲毫沒有因為那無臉女的逃離而有所減緩疼痛。
瞬間,我身上的寒毛同時豎起——這屋裏,肯定還有東西!
文溪和尚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一把攬起靈琚退後到嬴萱身邊,我也隨同他聚攏到床邊。文溪和尚抬手用無患子珠結印,橙黃色的光芒籠罩在我們四人的身上,避免再有其他東西搞怪。
呼——
就在文溪和尚剛結好印的瞬間,一陣冷風將油燈吹滅,那風大得甚至一把將燈台掀翻在地,灑落了一地的燈油。忽然之間,房間裏頓時暗了下去,隻有文溪和尚結出的佛光印散發著微弱的瑩瑩亮光。
濃鬱的酒味兒還未散去,反而越聚越濃。
伴隨著強烈的風聲,油燈熄滅後,我們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不可思議的一幕——隻見那空蕩蕩的四麵牆壁上爬滿了細碎的黑影,如同荒誕怪異的皮影戲般來回穿梭運動。黑影不大,拳頭大小,卻是十分清晰的人形,頭小身長,四肢靈活,這些小黑人影在佛光的照耀下跳躍舞動,可是房間中央卻根本沒有任何東西,隻有這些單薄的黑影在我們麵前張牙舞爪。
隻有實體沒有影子的鬼怪我見得多了,可是這世上會有什麼東西,是沒有身形、隻有身影的?
我急忙捂住靈琚的眼睛,不敢踏出文溪和尚結界一步,床上的嬴萱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嚇到了,坐起了身子緊緊拽住我的衣角。
“佛光照鬼形,這些小黑人兒看來不是什麼好東西。”文溪和尚壓低了聲音對我說,“看來,之前雁南歸所說房間裏有東西,指的就應該是他們了,隻不過咱們看不見也摸不著,若不是我結印發出的佛光,我們怎樣不會發現,在我們身邊竟圍著這麼多小鬼!”
“看不見摸不著,但最起碼能聞見!”我回應文溪,順便又嗅了嗅,果然還是一陣陣襲人的酒香。
“現在怎麼辦!?”文溪和尚結印能保持的時間並不長,因此急忙同我商量對策。
怎麼辦……這些玩意兒根本就沒有具體的身形,任我使什麼符咒也都對他們毫無作用。
“有了!”文溪和尚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一般,轉身對著身後躲成一團的靈琚喊道:“把藥簍裏的白術粉拿出來!”
靈琚應聲而動,快速在自己的小背簍裏扒拉著,隨即取出了一包草藥遞給了文溪和尚。
“薑楚弦,拿出來灑在房間裏!”文溪和尚雙手結印無法動彈,於是命令我。
我迅速拆開草紙包,裏麵是一大把白色的粉末,我來不及細想迅速抬手抓起揮灑在房間裏,頓時,白色的粉末充斥彌漫在四周,而更讓人驚訝的是,麵前空曠的房間裏出現了好些淋上了粉末的小黑人兒,那些白粉黏在它們身上,便能看到了它們模糊的身形!
原來不是沒有身形,而是……透明的?!
“這什麼玩意兒?”我驚訝地問道。
“不是什麼驅邪的東西,就是普通的白術磨成的粉末,是讓病人加入湯水中喝下治療脾虛的東西……我就想著我們看不見它們,會不會是因為它們是透明的,所以就讓你試試……”文溪和尚迅速解釋道。
“我問的不是這個!!我是說那些透明小人兒!”我急忙打斷。
文溪和尚一臉無奈地看著我,隨即搖了搖頭。
顯出了身形的透明小人兒在房間裏奔跑跳躍,還發出了嘰嘰喳喳的細碎叫喊聲,他們如同是一群無憂的少年,在房間內嬉笑玩鬧,根本沒有搭理我們的心思。
不管了,既然是有身形的怪物,那就莫怪我薑楚弦不客氣了!我一把抽出玄木鞭,瞄準了那拳頭大小的小人兒便一舉揮去。
那跳躍狂歡的小兒猝不及防,被玄木鞭打了個正著,嘰喳一聲尖叫,所有的小人兒便全部抱頭鼠竄,成群結隊地簇擁著那名受傷的小人兒一同爬向窗子,隨著一陣風跳下窗台,風將它們身上的粉末吹散,瞬間,小人兒們消失在夜風中,就連同那濃鬱的酒香,也一並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