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未來(2 / 2)

“恕我直言……”段希夷繞著小漠走了一圈,“既然咱們統一了戰線,那你們得給我解釋解釋,那天晚上,我在房頂看到你,為什麼第二天那家就死了人?”

若不是段希夷提起,我早將這件事忘記了。不過經她提醒,我們剛剛放下的戒備心便再次全副武裝,所有人都狐疑地盯著花獸和小漠。

小漠倒是沒有絲毫的慌張,大方地解釋了那時候的行為:“這位和尚師父在破廟四周布下了結界,因此我們無法接近你們,就更別說什麼投靠了。於是我潛入了這村子中村民的夢境中,憑借我能看到未來的能力,發現這位即將死去的老者將會引來捕夢獵人的注意,因此我就在那個時候利用那名老人的身子,給即將到達的捕夢獵人留下了‘風花雪月’這樣的提示,但願你能盡早化夢,在夢境中與我們相見。”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那這麼說,那位長者的死與你們並無關係?”

“是的。”小漠回應道。

我剛要接話,卻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如果小漠從一開始就沒有惡意與怨氣,那麼當日我灑在死者房門前的鹽巴,為何會變成黑色!?

難道說……在那個時候,房間裏另有其人!?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文溪和尚見我臉色不好便扶我坐下,並隨手往我的脖子上紮了根金針。

“你幹嘛?”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刺痛驚到。

文溪和尚頭也不抬,繼續為我紮針:“你不是說,要我想辦法先止住你吐血的症狀麼?”

我聽他這麼說,便不再掙紮,抻著脖子任他一通亂紮。

倒是嬴萱不樂意了,上前擋住文溪和尚的手說道:“文溪,你這可是在害他!”

段希夷見狀,也加入了勸說的隊伍:“對啊,強行封穴,一旦薑楚弦用力過猛,是很容易出人命的!”

我剛要說沒關係,卻感覺到文溪和尚放在我脖子上的手就突然抖動了一下,隨即,文溪和尚不動聲色地放開我,麵帶微笑地轉臉看著一臉焦急的段希夷,緩緩開口道:“段姑娘也懂得醫術?”

文溪此話一出,段希夷的臉色瞬間大變,可這不自然的表情在段希夷的臉上轉瞬即逝,瞬間又換作了平日裏少女的那副機靈勁兒:“嗯……不錯,我兒時的確跟著父親學過一些皮毛。”

文溪和尚起身用沾濕的麻布擦了擦自己的手,又轉身從靈琚的藥簍裏摸出了半株我采回來的洞冥草,溫聲細語地笑著舉在段希夷麵前:“既然學過醫術,這洞冥草又被你們段氏奉為國花,那段姑娘應該十分知曉,這洞冥草與何物相克吧?”

我和嬴萱都一臉疑惑地看著文溪和尚,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段希夷的氣勢瞬間弱了下來,甚至有些緊張地碎步後退,伴隨著不停吞咽的口水,少女頎長的脖頸微微起伏,而那雙握著幽花玉棒的纖細玉手竟開始微微發抖。

空氣瞬間凝固了,文溪與段希夷這場無聲的對峙讓屋子裏的人都一時間摸不著頭腦,段希夷一改往日嬌俏可人的笑容,換做一副緊張的麵孔,微微蹙起的眉頭像是絲綢上的褶皺。可文溪和尚仍舊是一臉不慍不火的微笑,讓我們所有人都不敢輕易出聲打破這抗衡的心理戰,就連平日裏最沒規矩的阿巴都老實地閉上了嘴。

“嗬。”就在這鋒芒對峙的高峰,文溪和尚突然輕聲笑了出來,率先打破了這詭異的寧靜,然後抬手扔掉了手中剩餘的半株洞冥草,緊接著無情抬腳碾碎在腳底:“是我無禮了,這洞冥草本就是一味比較稀缺的草藥,醫書上記載不多,段姑娘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麵對文溪和尚的態度轉變,段希夷明顯鬆了口氣,低頭尷尬地笑了笑:“是、是嗎……”

我疑惑地站起身,即便自己的脖子被紮得像刺蝟一樣,卻還是吃力地看了看這奇怪的兩人:“怎麼了?這東西還有相克之說?”

文溪和尚笑笑,沒有回答我的疑問,而是手心發力按著我的肩膀讓我坐下:“沒事,繼續紮針!”

嬴萱更是莫名其妙:“哎,段希夷不是說了,這樣強行封穴是有生命危險的麼!”

文溪和尚沒有回應,而是抬頭對著嬴萱微微一笑,成竹在胸的模樣。

我也剛想發問,卻突感脖子一陣酸麻,兩眼一黑,我便再次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