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Ѫս(1 / 2)

“對不起。”

就在我耳畔嘶鳴、劍氣凜冽的瞬間,一聲輕柔低語從我的耳側悠然傳來,在我即將迎上血竭那致命一擊的刹那,一閃鵝黃色的身影毫不猶豫地擋在我的麵前,本是柔弱的身軀卻如同堅實的盾牌,替我擋下了那殘忍的殺戮。

熟悉的聲音被我認出,同時,我試圖出手推開擋在麵前的她,然而一切為時已晚,板斧重重劈下,撕裂的光明再無任何緩衝,朝我撲麵而來。

窒息感充斥著我的神經,我清晰地看著眼前的少女被鮮血染紅,那飛濺的血液帶著少女溫潤的體溫灑在我的臉頰,我的心髒像是被鈍器瘋狂蹂躪撕扯,這是我薑楚弦第一次如此明確地體味心痛的感覺。

不要……這不是真的!!

少女淒美的身軀轉瞬凋零,被板斧劈開的胸膛就那樣擺在我的麵前,她蒼白的臉頰上竟然還帶著一絲苦楚的微笑,眼神中寫滿了溫柔,在我驚愕的凝視下緩緩倒下,畫麵似乎是定格在了她微笑的麵龐之上,這短短一瞬,於我而言竟像是永恒。

“段希夷!!”我猛然撲上去接住她柔軟的身子,卻被大量的血液染紅了自己的胸口。那片曾經沾染了她致命眼淚的胸膛,現在卻被這鮮紅的血液所替代。

“對不起……”仿佛除了這三個字,她已然不會再說出其他的話語,她顫抖地抬手試圖輕觸我受傷的臉頰,卻在即將觸碰的瞬間徒然失去了支撐的力氣,蒼白的手臂無力且不甘地重重摔落在地。

仿佛一朵幽香的小茉莉,在寒冬的摧殘下無情凋零。

零落成泥,碾作塵屑,在來年的春風中化作春泥,守護下一輪回的生命之花。

“段希夷!!”我歇斯底裏地抱起她柔軟的身子仰天怒吼,這般殘忍的現實讓我無法接受眼前的情景。她不過是大理古國嬌蠻任性的小公主,被奸人拿父母的性命所逼迫,我薑氏與鬼豹族的恩怨與她何幹!?我於她而言不過是個相處不過幾天的陌生人,她為何要這般舍命救我!?

段希夷的鮮血不僅染紅了我的灰布長袍,更是染紅了我瘋狂的眼神。血竭也沒有料到半路會殺出來個段希夷,一時間竟也愣住。仇恨蒙蔽了我的雙眼,此時我十分理解雁南歸戰魂被激發時那嗜血屠戮的心情,現在的我,隻想將血竭撕成碎片,讓他切身感受我所感受到的痛苦!

“薑楚弦!”一側的雁南歸應聲躍起,滾落至我的玄木鞭旁,隨即一個抬腿便將玄木鞭朝我的方向踢來。我猛然起身抬手,用自己完好的那隻手接住了旋轉飛來的玄木鞭,同時忍著劇痛摸出撼山符,動作形容流水迅速完成,根本沒有給血竭留下任何反應的機會。

“陰陽破陣,萬符通天!撼山符——破!!”我迅速催動心法符咒,身染鮮血的我此刻迸發出了無盡的能量,無數的藤蔓隨著我的命令應聲拔地而起,宛如雨後春筍般從地下崛起,空曠的破廟後院此刻瞬間變成了南疆雨林。

堅韌光滑如同蟒蛇般的藤蔓直奔中心的血竭,四周的爬藤則向著一旁的鬼豹軍隊而去,瞬時纏繞在他們的四肢,而剛一觸碰到藤蔓的那些鬼豹人,則像是被人抽幹了精氣一般無力倒地,藤蔓伸出無數的細小吸盤,深深嵌入了鬼豹族人那粗糙的皮膚之中。

我能感受到源源不斷的力量從玄木鞭中傳來,流入我的身體之內。不再受到鬼豹族製約的文溪和尚立即上前抱起血泊中的段希夷,即刻結印封穴,退至安全地帶。

血竭雖也被撼山符的藤蔓所纏繞,但他畢竟不同於一般的鬼豹族人,正在揮舞著板斧試圖砍斷那些吸取他力量的爬藤,我因吸收了那些鬼豹軍團的力量而變得無法控製,用力一拉玄木鞭便將血竭絆倒,這般強大的力量讓我自己都感到震驚。

然而我並沒有因此鬆懈,我毫不猶豫地上前一拳擊在了血竭的側腰,力道之大竟將龐然之軀的血竭震飛,接連撞斷了數十棵大樹才停了下來。

血竭自然不甘被壓製,站起身猛然拔掉了自己右眼的弓箭,抿了一把嘴角的鮮血,抬手重擊自己的胸膛,猛然扯下了自己身上的藤蔓。

他的力量已經被撼山符所削弱,而我也懷有鬼豹軍團的力量,我倆對持片刻便同時出手,我抬起玄木鞭便迎上了他那重達千斤的板斧。

鐺——

震耳欲聾的撞擊聲瞬間炸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