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們需要看到的,是最為真實的記憶。
阿巴帶著我和嬴萱,小漠則帶著文溪和尚,我們三人同時進入到夢境深層的潛意識,來到了一所破敗的庭院裏。
此時正是黑夜,這是個建造在沙漠之中的小村落,幹燥的風刮過,鼻孔便幹澀得生疼。院落前麵有棟石砌的房子,房子側麵有個露在外麵的爐子,連接在屋頂的煙囪還在冒煙,看樣子應該是忍冬打鐵的兵器鋪子。
我們此行是要看看忍冬和鷹泊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才好做出正確的判斷,因此我們三人隱匿了自己的行蹤,悄然繞到另一側,趴在窗戶上往屋子裏看。
果然,那正是鷹泊撞見忍冬在鑄造血刃時候的場景。
夢境中那時候的鷹泊和現實中完全不同,沒有邋裏邋遢的外表和蓬亂的長發,也沒有那種慵懶隨意放蕩不羈的態度,根本不像現在這乞丐的模樣,而是相貌堂堂,打扮得體,健壯的身軀如同行俠仗義的劍客,英武的五官透露著浩然正氣,臉上沒有了胡須和碎發的遮掩,儼然是一名長相端正的武士。
看來是在忍冬死後,鷹泊才變成了現在那副落魄的樣子。
“忍冬!那些屍體是怎麼回事!?”鷹泊一把將歪在床上的忍冬拉起來,驚訝地問道。
而忍冬,並不像鷹泊之前所描述的那般斯文淡泊,而是一副病秧子的模樣,幹瘦的四肢像是皮包骨頭般脆弱,蒼白沒有血色的肌膚加上深深凹陷的眼圈,有種久病不愈的病態。
忍冬麵目可憎,歪斜著嘴角任麵前的鷹泊扯著自己的衣領,事不關己地說道:“啊,那些啊,是我殺的。”
“你瘋了?”鷹泊一把鬆開忍冬的衣領,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好友。
忍冬用他那無力的手臂整了整自己淩亂的衣衫,說話的慵懶神情和無所謂的態度,簡直和現在現實中的鷹泊沒什麼兩樣:“別那麼大驚小怪,我告訴你鷹泊,我即將完成一件曠世神作,一柄封鎖了四十九條人命的血刃……”
“為什麼……”鷹泊頹然靠在牆上,陷入了自我懷疑。
“鷹泊,我的作品馬上就能完成,到那個時候,全天下的人都將知道我的名字,而這把刀,會成為一個傳奇!”忍冬有些瘋癲地走向一旁,將一張蓋在刀架上的麻布掀開,那柄足有一人高的大砍刀,便出現在了我們麵前。
忍冬像是愛撫自己的寵物般用手觸摸著那還未開刃的砍刀,瘋狂地自我欣賞,甚至忍不住趴在上麵狠狠嗅著一陣陣的血腥味。
“鷹泊,你再等等,等我明天將隔壁家的小兒子殺死,這把刀,這把天下第一的凶刀就完成了!鷹泊,這樣的刀隻有你才配使用它,你再等我一天,最後一天……”忍冬瘋狂地拉住鷹泊將他推到砍刀前,癡傻般呢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