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鼻端聞到的是一股濃重的藥味,入眼是青蕪喜極而泣的麵孔。
“醒了醒了!小姐醒了!”她高興的手舞足蹈。
而身邊站著的一個白胡子老先生則如釋重負的點點頭,滿臉欣慰,“夫人既已醒,就不礙事了,隻需多加休養即可。”
聽到青蕪的叫聲,一個人影推門而入。
我滿懷期望的望向門口,少年一身紫衣華服,淡淡的光線在他身後氤氳開來,但是我卻不免一陣失望。
蘇文景疾步走近,欣喜的笑容使得他的臉愈加清俊生輝,“夫人,你終於醒了。”
我擠出一絲笑容朝他點頭。
蘇文景繼而又轉身對著剛才那位老者道:“有勞太醫了,請太醫轉告太子殿下,夫人一切安好。”
“是。夫人現下雖無大礙,但是身體虛弱,又被濃煙熏過,嗓子一時半會兒好不了。老夫再開些藥清咽利喉的藥,每日按時服用,以免日後嗓子留下後遺症。”
蘇文景連連稱是,將太醫送出了屋子。
見蘇文景走出去,我連忙掙紮著要起來。青蕪一麵拿起厚實的枕頭墊在我身後,一麵心疼道,“小姐大病初愈,還是要以靜養為主。”
我開口問道:“這是哪裏?”聲音嘶啞,喉間腫痛異常。
“這裏是蘇大人的府邸。”
我心中疑惑,既然回到了梧棲,為何不見龍赫,反倒是住在蘇文景的府上?
忍著疼痛,我繼續問道:“龍赫呢?”
青蕪臉上一閃,故作輕鬆道:“太子殿下自然在東宮。”
“他在東宮,為何我在蘇府?”
青蕪低下頭去,一時竟有些無從回答。
這時,蘇文景走了進來,將手裏的藥方交給青蕪道:“去將太醫開的藥抓來,每日按時煎給夫人服用。”
“是。”青蕪拿著藥方退下,出門前不放心,又多看了我兩眼。
我知道蘇文景是故意支開青蕪的,在他開口之前,我便先問道:“蘇大人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蘇文景唇角微微略起,有些遲疑,“夫人已昏迷了半月之久,很多事恐怕還不知道。自殿下回東陵以來,這宮裏早已是亂成了一團。”
我一手握住薄被,心中仿佛被狠狠一撞,“什麼叫亂成一團?難道龍赫出事了?”
突然想到了醒來之前的那個夢,雖然夢中昏昏沉沉,但是卻依舊記得在昏倒之前有人來救我了,而救我的那人便是龍赫。看不清麵容與身形,但是隻要觸及到那雙豔漣的鳳目,我就知道是他。原來,這並不是夢,而是真的。
蘇文景搖頭,“殿下並無恙,隻是……”
他輕歎一氣,娓娓道來,“夫人也知殿下此次去西秦為的就是求娶慕纖郡主,但最後這門聯姻親事卻不了了之,此中原因,先前尚能瞞過他人,但是經過那日‘望月溝’一戰,已瞞不了任何人了。
那日臣到達的時候殿下已經穩操勝券。六殿下被擒,兩山的山匪大多沒能逃出火海。但是當太子殿下得知夫人獨自上山遊說一事,便深知夫人已在山匪頭目江寒風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