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晨和夏掌櫃到客棧整理一番,就出發去找那個掌櫃了。
吳平到了程知府家接到了熱情的款待,隻是方逸墨雖然臉上掛著笑,眼神裏卻是藏不住的悲涼。
程知府因有公務在身,沒有作陪,席上隻有吳平和方逸墨。
二人雖沒有血緣,但也算是一起長大的,感情可見一般。
待酒菜上齊後便屏退眾人,說起了知心話。
“澄鴻,你是如何打算的?”兩人默默無聲的喝了幾杯後,吳平先開口道。
方逸墨聞言一頓,隨即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道:“我打算先把我娘安頓好,然後開始經商。”
吳平皺了皺眉:“難道你就沒想過要科舉入仕麼?”
方逸墨自嘲的冷笑一聲:“他當初不就是怕這個,所以我小時候姨夫說要接我過來進學的時候推說我要繼承家業,不肯同意麼!”
吳平長歎一聲,方家這位姨夫真是不知道怎麼想的,這麼好的機會竟然都能舍棄掉。
方逸墨眼裏的悲涼更盛,渾身都散發出一種絕望的氣息:“當初給了我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店鋪說讓我好好努力,等做好了就把大的給我經營。可卻都給了那個畜生。”
吳平知道他怨氣大,卻不想他怨氣如此大,竟然罵自己的庶弟是畜生:“澄鴻,這話說的有些重了。”
方逸墨朝他一笑,裏麵的嘲諷意味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你還不知道吧,他比畜生還不如!”
說罷他喝了口酒道:“前幾年我不在家的時候,他經常會去看望母親,會給母親買她愛吃的糕點。我以為他是個好的,母親更是對他疼愛有加。不想後來才知道,他買給母親的糕點裏麵,竟然有一種慢性毒藥!”
吳平聽得長大了嘴巴,怎麼會這樣。
“那種毒藥吃了不會馬上死,隻會讓人身體虛弱,一點點的衰敗,最終油盡燈枯而亡。”方逸墨充滿恨意的看著吳平:“你說他是不是個畜生,枉我拿他當親弟弟,娘又那麼疼他!不然娘那麼柔弱的人又怎麼會因為幾個鋪子打他,那幾個鋪子我娘還真看不上。”
吳平也覺得方逸墨的庶弟實在是陰狠,不像個人,更不像個男人。
但也不想讓方逸墨陷在這恨意魔障裏,失了本性,遂道:“那表姨現在身體怎麼樣了?”
“好在發現的比較早,中毒較淺,隻是她素來身子弱,所以且得找個清靜地方好好休養。”方逸墨說起自己的母親,神色柔和了不少。
“那就好,我說你怎麼想要找個鄉下地方住。”吳平抿了口酒道。
“是呀,表姨說讓我娘留在陵安府,有她在晾別人也不敢欺負我們,隻是我娘不想留在這兒。”方逸墨對吳平舉了舉杯,也抿了口酒道:“表姨不放心我們去別的地方,說你家治下有好幾個村子,去那隨便挑,萬一有事兒還能有個照應。這事兒說起來麻煩你了,多謝,以後有用得著的地方盡管開口,定不負所托。”
吳平笑罵道:“和我還這麼客氣,幾年不見越發見外了。”
方逸墨哈哈笑起來:“如此我就不客氣了,聽表姨說宅子已經買好了?”
吳平點點頭道:“嗯,帶著十幾畝田地和一片果林,今年年成不錯,想來是個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