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之中,群雄割據,已分成四個不同的國家。如今實力最強大的,莫過於占地最廣的月國和日益強大的嵐國。而至於風國和夜國,便不值一提,能撐到現在,無非是這兩國先齊力滅了當初第一大威脅——北朝皇帝統治的羽國。
北朝皇帝名曰葉豈,這亡國之君倒是可惜,被月、嵐兩國的假意臣服給害死了。死後屍首被懸於城樓之上,遭百姓唾棄。其妃嬪兒女皆被殺害,無一子一女活在人間。
月隱的哥哥,是月國的國主——月瀟。此人心狠手辣,殺人如麻。不知是上天報應還是為何,他雖妃子眾多,竟無一個孩子。隻有一個妹妹,對她甚是疼愛,但一直養在一個極其隱蔽的地方,遠離這亂世紛爭,少有人知。
月隱出生當晚,天現異象,高掛夜空的月,如血一般,雖極其美麗,卻無人欣賞。在周圍,隻能嗅到鮮血的味道,在本應平靜的夜裏,到處都是廝殺喊叫聲。戰亂一直持續到月隱滿周歲之日才平息。那日之後,天下便一分為五。雖年年戰火不斷,但格局卻並未改變,直到最大國羽國在月隱四歲時被滅後,其他四國休戰並存了十年。
月隱十二歲那年,父親因病離世,母親因傷痛過度,也隨他而去。小月隱隻能與哥哥相依為命。而哥哥雖僅二十有六,卻比父親更適合這個位置。
十四歲的月隱,一直被養在一個十分幽僻但極其安全的地方。除了侍奉她的人和家人外,很少有人知曉她的存在。
哥哥成為國主後,來看她的次數越來越少了。月隱的生辰快到了,月隱抱著花嬈坐在秋千上,數著日子。花嬈是一隻十分特別的貓,其他人凡事走近它,便會被它抓撓,但不知為何小月隱前去抱它,它卻乖乖的。
月瀟如今正為風國的異動頭疼,若此時前去殲滅,勢必會削損國家實力,且滅國非兒戲,每次發動戰爭都需調整幾年,風國雖不算太強,但也不容小覷。若嵐國趁虛而入,月國根本無法保全自身,有可能會失去好些城池,且月瀟不願意當發動戰爭的罪人。
“主上,那邊來信了。”一位極其美豔的男子將一隻信鴿捧了過來。
月瀟放下手中的書,接過信鴿,看了那男子一眼,示意他回避。他取下字條後,將信鴿拋開。月瀟看著字條,不禁露出了笑容,這小丫頭,是在提醒哥哥她的生辰呢!
月瀟放下字條,對方才取信的那男子說道:“命人告知各國,月國公主生辰已近,望各國國主前來慶賀。”
那男子眉毛一挑,問道:“真打算告知天下公主的存在嗎?”
月瀟說道:“正是。”
“可如此一來,公主她……”
月瀟不耐煩地說道:“好了,季浮,她是朕的妹妹還是你的妹妹,你為何如此上心?”
季浮也未敢再說,也不知月瀟到底是如何想的,那可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卻不曾想,這親人,竟是最後月瀟這霸主的致命點。
嵐國國主嵐桑見到使者送來的邀請函,覺得十分可笑,天下皆知月瀟是獨子,怎會多了個妹妹。
“先生,不知我是否應該前往?”嵐桑問坐在旁邊,年近花甲的老先生文簡。
文簡看了一眼邀請函說道:“去,怎可不去?若不去,顯得毫無誠意,且風夜兩國國主必會前去,畢竟是弱國,也無權推卻,且此次料定你不會去,勢必會趁機依附月國。若國主你真不去,豈不是給了外人可趁之機和發兵之由。若去了,一來可查探國情,酒宴必回擺在都城,都城有嚴兵把守,他倒也安心。二來可防止他們私下結盟,三來可看看這公主身份真假,若是真,王您尚年輕,且未娶親,若是假,倒也無妨。”
嵐桑如今二十四歲,生得氣宇軒昂,目有重瞳,俊秀異常。嵐桑問道:“若公主身份是假,要殺我是真,當何如?”
文簡說道:“這好辦,你就假稱抱恙靜呆在國中,安享幾月,待人來攻城奪地即可。”
“先生以為我怕了?”嵐桑見文簡如此說,有些被激怒了。
“我可從未說過。”文簡攤開雙手無辜地說道。
“但若是場欲謀之席,到時恐難脫身。”嵐桑還是有些擔憂。
“王上雖年輕,但卻不及老臣不怕死啊!此去確實難料,但月國那小子又豈會做如此卑鄙之事。若放在月國先主身上,倒有可能,可惜命短早喪。這小子若想如此,恐怕早就動手了,又豈會休戰。再說,如今天下暫為安定,若他欲先挑起戰亂,三國合而誅之倒也並非難事,於他又有何益?”
“若他隻殺了我,而留其他國君,那兩國必會忌憚,又豈會合而誅之?”嵐桑還是有些不明白先生的意思。
“若他以為殺了國主你便是吞下了與其並肩的嵐國,簡直就是愚鈍至極。嵐國會否內亂老臣不知,但月國出兵討伐,就算有內亂,想必沒人會願當這幾日主上便亡國吧!若說私下三國結盟,將嵐國一並吞下,更是無稽之談。狡兔死,走狗烹。大事既成,想必那兩個弱國離亡國之日也是屈指可數。夜朗和風如遺不會如此糊塗。月瀟既然請了,若明知主上會不去,何必費這筆墨,想必是早已料到,此次必不是要要了主上的性命的。若主上還是忌憚,那老臣一人去便可。糟老頭一個,又豈會在意他人之言語。到時被氣得捶胸頓足,心疾複發也死不足惜啊!”文簡瞥了嵐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