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亂世佳人(1 / 3)

“舍不得,也不敢得到。為夫,卻也為君。”夜朗轉身離開了,那宮裏夜間的歌聲如期響起,今日不知是何宮中的,伴著夜朗夜歸的腳步和那沉重的月光一起,充斥著夜國偌大的王宮。這座建在前朝廢墟上的宮殿,又能否在這土壤上煥發新的生機,抑或隻是默默沉寂,在流年中沉淪,最終歸於強國,歸於平淡。

翌日一早,夜朗從殿內的椅子上醒來,已是晨光照耀大地萬物之時,透過殿內的窗照了進來,落在他的臉上,想來昨夜歌舞升平,想圖個安靜才躲至此處,竟睡著了。

月國的王後輕嗅了一個香囊,雙眼微微迷醉地閉上,說道:“這味道好生獨特。”

那侍女說道:“這是香原新貢的香囊,聽說是用一種聖花摻入其中製成的,可引來百蝶舞於身邊,美若天仙墜入凡塵。後宮中能佩此香囊者,自然隻有娘娘了。”

王後說道:“聖花也好,平凡的牡丹秋菊也罷,這些香味,終究……可歎就算百蝶來舞,又有何用。”

“參加王上。”殿外傳來宮人們拜見月瀟的聲音。

那婢女說道:“果真是聖花,竟有如此奇效。”

王後開心地起身去迎接他,行禮道:“王上。”

月瀟十分溫柔地扶起王後,說道:“快起來。”

王後莞爾一笑:“謝王上。”

月瀟也笑了,他湊近些聞了一下王後身上的香味,說道:“王後今日身上的味道,與以往的不同。”

王後略顯羞澀地說道:“這是香原新貢的百蝶香囊的味道,是用聖花所製。”

“王後昨日去見小隱時,可曾佩此香囊?”

王後搖了搖頭:“沒有,是宮人們今日送來的。”

月瀟拿起桌上的香囊,問道:“這香囊隻有一個嗎?這味道這般好聞,小隱若能佩戴,自是更好。”

王後說道:“這類香囊確實隻有一個,但王女若喜歡,那這香囊自然應當給她。”

“王後方才說的聖花,是什麼花?”

王後隻是覺得奇怪,月瀟平日裏根本不在意她身上的香味,又怎知與平日裏不同呢?而且名存實亡的後位,讓她如今也不過在懸崖上度日,月瀟遲早有一天要厭煩外戚,會厭惡她的。但沒想到今日對香囊如此上心,而且還稱讚她,心中頓覺這些年慢慢凍結的心,從裏麵開始融化了。便說道:“臣妾不知。”

月瀟對身旁的宮人說道:“把今日進貢香囊的人找來,我要親自問問,之後也好多備些,以備王後不時之需。”

“諾。”

那進宮香囊的人,本是去了都城,但得知都到了行宮,這才來了行宮。他是香原人,香原人自幼識香,香原種滿了各類香料花草,香囊更是得各種人的青睞。

“拜見王上。”

月瀟把玩著那香囊,問他:“今年香原進貢的香囊或熏香,平日裏都是成對成雙的,可如今唯獨這枚香囊僅有一個,聽說是用聖花所製,名曰百蝶舞,這聖花叫什麼?百蝶花嗎?”

那人回答道:“聖花十年才開一次,上次是進貢給了前朝皇後的,此次開花便進貢給王後。那是香原唯一的一株紫心蘭,這紫心蘭與尋常的紫心蘭也不同,有靈氣,是香原的聖花。”

“紫心蘭與血蘭可有區別?還是,紫心蘭便是血蘭?”月瀟問道。

那人聽到血蘭二字後,惶恐地說道:“王上,這紫心蘭是聖花,血蘭可是不詳之花,雖稀奇珍惜,但卻會招致禍患。這香囊是用聖花所製,與那血蘭絕無半點關係。”

此時王後坐在月瀟身邊,隻是覺得疑惑,月瀟為何突然對這香囊如此感興趣。

隻見月瀟將那香囊拿著,走到那人身邊,對他說道:“這香味,是聖花……還是不祥之花的?”

那人聞過後,驚坐在地,又忙跪地不停地叩拜,並極力解釋道:“王上,此香囊進貢來時確實是聖花所製,香原曆年皆如此進貢,又不許種植血蘭,定不會將它摻入其中害王後的,望王上明鑒啦!”

月瀟問他:“你說,這香囊中被摻了血蘭?既然血蘭是不祥之花,又不許種,你又是如何知曉的?”

那人答道:“臣自幼識香之時,便要求品嗅過血蘭,血蘭香味與其他香味有相似之處,若不區分,恐來此誤製害人,可那血蘭都是極少的,臣深知王後乃月國至貴之人,定不會有害人之心啦!”

月瀟拿著那香囊,走到此刻有些疑惑的王後身邊,王後正欲說話,月瀟卻先開口了,依舊溫柔地說道:“昀瑾,你說說,這血蘭之事和你讓隱兒告訴我不要有野心之事。”

王後第一次聽他叫自己的名字,但沒想到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叫的。以前,他隻是叫她王後,連她自己都不確定,他是否是她的夫君。

她問道:“王上疑臣妾?”此刻她眼睛有些微脹,腹部開始有些起伏,似乎要有何情緒一湧而出,但她還是忍住了。

月瀟走近了,他用手托起王後的下巴,對她說道:“疑你?我並不疑你,知曉小隱住處的,除了你,便隻有一些宮人們。可這血蘭珍貴稀有,錦囊也隻有一個,偏偏在你這。當時小隱跑了出去,遇見嵐桑時,你恰好去取薄衾。而小隱在昨夜,竟告訴我不要一心想著月國強大,小隱向來不知道朝政之事,也不會顧慮這些,這些日子裏,又是誰陪她的?我不疑你,我確信是你。你因妒忌想毀了這一切,何必在此假意悻悻。”說完一聲清脆的巴掌打在了王後臉上,方才她所以忍住的情緒,一下子隨著那眼淚自心底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