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凶物解封(1 / 3)

淩雲霄才一進來,冷不丁瞧見兩人站在門前,愣了一下,隨之笑道:“兩位,怎不到屋裏坐坐?”

計天嶽聞著屋裏的哭聲,沒好氣道:“兩鳥叫得歡,聽著來氣,不去了。”

淩雲霄愣愣不解道:“鳥?”往屋裏瞧了瞧,頓時明白過來,笑道:“不錯,是叫得歡些,我進去叫他們消停會,再叫下去隻怕眼睛都沒了。”言罷就要往裏走,風樂伸手攔住道:“算了,由著他們吧,我們出外走走就成。”

淩雲霄賊兮兮笑著道:“兩位,出門往東拐,東麵街上最高最大那樓裏邊有好酒,一會喝夠了莫忘著給我順手捎回來一壺,這幾日店麵不開門,著實饞死我了。”

風樂笑道:“店麵不開門,你讓我兩如何去取?”

淩雲霄道:“若是常人,自然取不到,可兩位不同,區區幾壺酒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容易之事?”

計風兩人不明間,淩雲霄轉身一溜煙跑回房中,房中傳來他哈哈大笑聲,計風兩人方恍然大悟,計天嶽罵道:“這小兔崽子在拐著彎罵我們是強盜賊人呢!”撩起袖子就要進去找淩雲霄,風樂苦笑道:“算了吧,他說得也對,如今我們和強盜毛賊又有何分別?走,出去遛彎散心去。”計天嶽麵上仍自忿忿不平,風樂笑著拉起他就走。

兩人出了門,竟是不自覺的真往東麵而去,那淩雲霄所說的酒字的確對他們誘惑不小,風樂邊走邊道:“他不說這酒字我還真沒怎麼覺得,在那鳥籠裏一關就是好些日子,嘴巴都淡出鳥來了,還真要弄些酒水來暖暖肚子才成,咱去尋那酒樓,不開門大不了多使些銀子也就是了,喝上幾壺也不是什麼壞事。”

一人在後邊接道:“這就對了,我剛好順路,咱哥三一起一起吧?”兩人一驚,往後一瞧,又是那淩雲霄,原來他們前腳剛出門,這家夥後腳就跟了出來。

計天嶽斜著眼瞧著他道:“怎麼?你不怕強盜把你殺了?”

淩雲霄走上前來,腆著臉笑著問道:“能否商量個事?”

計天嶽啞然一笑,道:“怎麼的?還想求甚事來著?”

淩雲霄搓著手道:“隻要能有酒喝,別說殺,就是活埋了都成。”話一說完三人齊聲大笑,

計天嶽右手一攬他肩頭,笑罵道:“奶奶的,還真是個酒鬼,正合我意,咱們這就去喝上一頓,管他開門不開門,這強盜老子做定了,哈哈……!”

三人興衝衝走到東街酒館門前,風樂正要喊門,卻見一兵士匆匆急步奔著趕來,老遠見著他們便喊著道:“大人,大人,有情況!”

喊聲中已經奔至三人跟前,也顧不上行禮,伸手一抹額上汗水急道:“前邊眼線來報,安字營費字營的人馬從北崗鎮開了過來,還抬著五具奇怪的棺材進到洞中去了,另外還有些人上了亂葬崗抬了具一摸一樣的棺材下來,也是進洞去了。”

聞言三人俱是大驚,計天嶽急問道:“你可看清楚了?抬著的是五具棺材?”

那兵士答道:“小的不知,是前邊的人傳話下來的,小的不敢耽誤,直接跑來稟告兩位大人。”

風樂不禁道:“怪不得方才不見那三人,原來是運棺材去了,少了他們幾人,張佐宇那廝兵力不足,所以才不敢追來。”

計天嶽神色驚疑不定,道:“那就奇怪了,若是那五具血棺的話,怎的從北崗鎮運過來?不是置在洞中水中的麼?可若說不是,如此勞師動眾運來五具棺材又是為何?”

淩雲霄不耐道:“猜能猜得出來麼?還是趕去瞧一瞧吧。”

計天嶽瞪了他一眼,道:“瞧?怎麼瞧?”

淩雲霄蠻不在乎道:“殺進去唄,這有何難?”

計天嶽張口瞪了他半響,方道:“好主意!你打頭陣,我們殿後,如何?”

淩雲霄嘿嘿笑道:“你當我傻子?會出這麼個餿主意?”

計天嶽道:“願聞其詳?”

淩雲霄雙眼望天,卻不語言。計天嶽怒道:“兩師兄弟一個脾性,都是喜好戲耍人,老子還不稀罕你那勞什子主意。”當下也雙手抱肩,轉到一邊去,暗中卻向風樂使了個眼色。

風樂嗬嗬一笑,道:“好了好了,兩位也莫使小孩子家的脾氣了,如今大事當前,耽擱不了,淩小哥,有什麼好主意說出來就是,若是不合,大家再商量著辦。”

淩雲霄撇嘴一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好主意,隻是一條令人出其不意的險著罷了。”

風樂眉毛一揚,哦了聲,笑道:“說來聽聽。”

淩雲霄沉吟著來回走了兩步,道:“你們剛從洞中殺出來是麼?”風樂點點頭,淩雲霄又道:“你們人比對方少,是也不是?”風樂又點了點頭,淩雲霄又道:“你們隻是在逃命,對麼?”

計天嶽再也忍不住,道:“你羅裏囉嗦甚?說什麼痛快點,這些無關痛癢的廢話說來作甚?”

淩雲霄嘖嘖道:“說你做事不經大腦,還真是不假,我這麼問自有我的用意,也不和你打啞謎了,我直說了吧,我是站在對方的角度來看待問題的,如果你們站在人多勢眾的一方,剛剛打了個大勝仗,打得對方是落荒而逃,潰不成軍,你們會如何?”

風樂思慮一會,道:“下令外圍加強戒備,官員放鬆心態,擺慶功酒。”

淩雲霄點頭道:“若是再加上援兵到達,而且拿到了想拿到的物事,你們又該如何?”

風樂尚沒答話,計天嶽已是哈哈笑道:“雙喜臨門,還有什麼好想的,喝他娘的一醉方休。”

淩雲霄拍掌笑道:“那就對了,我們這時候殺將進去,他們應該是想不到的吧?誰能想到,已經潰不成軍的殘兵敗將竟然在他們力量最強的時候殺了個回馬槍呢?而且我們的目的不是要踹了他們的老窩,無非是進去證實一下那幾具棺材究竟是不是血棺,瞧清楚了直接撤出,速戰速決,沒什麼難事吧?”

這一番話隻把計風兩人聽得是瞪大了眼睛呆立良久,計天嶽方緩緩道:“兵行險著,你個臭小子,真是比你師兄還大膽。”他話音方落想不到淩雲霄後邊說出的話更讓他吃驚不小,隻把他和風樂嚇了一大跳,隻聽淩雲霄嘴裏道:“兵不在多而在於精,咱們三個去就成,現在就去,完事後還能趕著回來喝酒吃菜!

三人奔到亂葬崗山腳,怕被對方探子發現,不敢再行正道,跳下路旁,專往草高林密之處行去。荒草高及人頭,不好辨別方向,地下又坑坑窪窪的,三人深一腳淺一腳行得辛苦之極。好不容易終於摸到離那洞口十丈之處,三人藏在荒草叢中悄悄探頭張望,隻見洞口處那些崗哨所布木樁柵欄樣樣俱在,唯獨卻是人影全無,一片靜默沉寂。

三人蹲下身子,計天嶽望著兩人皺眉道:“奇怪,平日裏崗哨林立,守衛甚多,如今怎麼靜悄悄的不見一人?”

風樂道:“是有些古怪,莫不是使那空城計誘我等上當?”

計天嶽搖搖頭道:“不像,他們怎知我們還會去而複返?再說他們人多勢眾,兵力是我們的三倍不止,何必要使那空城之計?”卻見淩雲霄忽的站起身來,大搖大擺的行了出去,計風兩人大吃一驚,卻已是來不及阻止了,隻得心中叫苦,無奈之下也隻有跟了上去。三人來到洞前,四周還是毫無動靜,未見任何異常之處。

淩雲霄笑道:“早就沒人了,估計是撤走了。”

計天嶽驚道:“莫不是抬著棺材往州上去了?”

淩雲霄望著洞裏深處,道:“既然來了,就少不得要進去瞧一瞧,隻是我眼睛有些問題,見不得黑,麻煩兩位當前引路。”計風兩人互相對望一眼,無奈苦笑,隻得當先往裏邊行去。

一路行去,俱是空蕩蕩的默無聲息,倒是往裏再行了一裏地左右,忽見眼前大亮,洞道兩旁插滿了火具,一直排到裏邊去了。

三人不禁停下腳步,淩雲霄道:“這才有些奇怪了,若是已經撤走了何必還要點上這許多的火把?而且外邊不點到了此處才點,他們應該還在裏邊,隻是做什麼勾當如此神秘?竟然連一個崗哨都不派?”三人一時間也想不明白,隻是覺得裏邊一定還有人在,不敢再如此大膽的前進,當下放緩步伐,悄悄摸了進去。

行到先前計家營所在的洞口前,隱隱聽到裏邊人聲鼎沸,計天嶽悄聲道:“好家夥,聽聲音判斷,人數甚多,奶奶的,原來全龜縮在這了,也不知要搞些什麼名堂?”他對這裏熟門熟路,話一說完踮起腳尖,慢慢往洞道中行去,風淩兩人緊隨其後也悄悄跟了進去。行到一半,裏邊的話語已是清晰可聞,三人恐再往裏走便被人發現,停下步來,仔細傾聽洞裏的動靜,所幸此處是一彎道,雖然火光甚亮,但裏邊的人朝外瞧卻是發現不了他們。

三人聽了甚久,裏邊聲音吵雜,無非都是兵士們互相談些家長裏短的瑣事,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來,頓覺有些索然無味。便在此時,一個尖聲尖氣的聲音響起,道:“大家靜靜,靜靜。”他聲音一起,便壓過全場噪音,個個聽得清楚,慢慢安靜了下來。

計天嶽低聲道:“是羅矮子。”風樂點點頭。

待場中安靜下來,那羅矮子又道:“請各營各家主事的清點下人數,都到齊沒?”隔了一會,便聽到許多人名點報數的聲音,又過了甚久,總算把名點齊了。

羅矮子的聲音又起:“甚好,除了風計兩營的叛軍之外都到齊了。”他此話一起,場內一片嘩然,計天嶽低罵一聲道:“放屁,現在倒變成我們是叛軍了。”

風樂搖頭苦笑道:“顛倒黑白,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淩雲霄噓的一聲,白了他們兩人一眼。

羅矮子等場內吵夠了,製止道:“靜靜,張大人有話要說。”

場內複又安靜下來,張佐宇咳了兩聲接道:“眾位兄弟,關於那計風二人叛逃之事,在此本官還要說上兩句,唉……”歎息聲後良久方道:“對於他二人本官曾苦口婆心屢勸不止,無奈他二人反心已定,本官也實在無能為力,還被他二人傷了不少自家兄弟。本官念他二人乃軍中棟梁,跟隨本官日久,也是勞苦功高之輩,也不計較了,就放其二人一馬,任他們去吧,唉……本官……!”語帶嗚咽梗塞之音,想必麵上也極是悲痛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