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倭人果然上當,嘴裏說了聲:“喲西!”就往那處奔去。陽有儀緊盯著那個方向,眼瞧著那倭人就要一腳踏下那人所藏之處時,隻見已有一人飛身而起,閃過那倭人身側,腳踏荒草尖猶如一陣風往遠處掠去。
他跑得飛快,使得正是中華武學中的輕身之法“草上飛”,片刻間已是在遠方隻留有一小黑點,但陽有儀卻瞧得分明,這人體態嬌小,雖然也是蒙著頭麵,但舉手投足間竟像是女兒身?
那倭人冷不防被那人嚇了一跳,但他也算是個武學高手,身手甚是矯健,情急間往旁一閃,雙手交叉護住心脈,嘴裏大喝一聲道:“什麼人?”卻見那人早已經去遠了。他嘴裏低罵一聲,拔腿就追,跑得也快,轉眼也追得遠了。
陽有儀站起身來,冷眼瞧著兩人的身影在曠野中一前一後的相互追逐,越行越遠。前邊那人腳踏草尖,身形輕盈無比,如同輕風掠過,後邊那倭人腳踏實地,換步甚急,也是快捷無比。陽有儀右手撫麵,心道:“這兩人功夫都不錯,但若論輕身之法,前邊這人稍勝一籌,隻怕那倭人追不上,我得想個法子讓他緩上一緩,讓兩人來個鷸蚌相爭,我好漁翁得利。”當下稍一打量周邊地形,心中已有了計較,身形一展,已朝另一方向追了過去。
那兩人在曠野中相互追逐,東繞西折。陽有儀卻直線奔跑,腳力又很是驚人,很快就繞到兩人的前邊去了。他尋了個隱秘所在,伏低身子,藏在其中。不多時,隻聽得草聲嘩啦,那當前之人已是往陽有儀藏身之處奔來。陽有儀待他來到近前,雙手各在地上撈起一把沙土,對著他就掃了過去。
那人想不到前邊竟然有人設伏,情急間身子一晃,往旁邊一跳,避過了陽有儀迎麵擲來的沙土,落下地來。陽有儀本意隻是想阻一阻他,手上並未使力,若那人不聞不顧,隻管往前衝的話,那些沙土也不礙事的,根本傷不了他分毫。
他才一落下地來,還來不及瞧清楚前邊到底何人所為,身後已是傳來喝罵聲,衣襟破空聲中,那倭人已是追至他的身後,對著他頭就是一拳擊來。那人身法甚是輕快,一矮頭,已是避過那拳,步伐一動,竟是繞到倭人的身後。但他無意與那倭人糾纏,腳步不停,朝外跑去。
那日本人也不轉身,反身就是一腳踢出,踢得正是那人的後心。腳勢甚急,那人若是不顧,定被踢實。隻聽一聲嬌吒,那人身子淩空一個後翻,雙手已是壓住倭人的那腿,一借力,又是翻到另一邊去了。這下閃躲得漂亮,陽有儀不禁暗暗喝了聲彩。
倭人哈哈笑道:“原來是個女人!你走吧,你不是我要找的那人,我不和女人鬥。”退開一步,雙手隱於袖中,互抱於胸前,不再追擊。
陽有儀藏在草中,聽得那聲嬌喝,心下已是了然,暗道:“果然是個女子。”
倭人停了攻擊,那人卻不逃開,隻是退開了幾步,語聲冷冷道:“你是伊藤一刀流的還是宮本二刀流的武士?”其聲雖冷,但音若黃鶯,確是女子無疑,語氣中略帶著東北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