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答道:“奴家也是推斷而已。鏡子拿來不久,便見得府門經常有些鬼頭鬼腦的陌生人在窺探,有些人一日裏來了好幾趟。夜裏更是常有人越牆而入,都抓了許多人送衙門去了。直到府中出了怪事,那些人就不見了。後來洋人殺入北京城,強人就來了,將府內上下殺了個幹淨。時候奴家一直再想,他們進來一直到消失不見,府中事物一件不少,並非單純的殺人劫財,那麼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呢?奴家想了好久,就大膽推測定是與那鏡子有著很大的關係。”
陽有儀聞言久久不語,沉思一陣才道:“聽你所言,的確有些道理。”言畢又將油傘拿起,站起身來,對著風樂道:“不管如何,這鏡子有些名堂,咱們一會進去後須得小心行事,一有些什麼不妙立即退出,切記不可蠻幹。”
風樂點頭應了。何可可聽了計天嶽簡略述說一遍那鬼魂的話語,連稱不可思議,又是奇怪道:“白日我曾見過那鏡子,卻是好端端的一點事也沒,沒那麼邪門吧?”
陽有儀也是有些糊塗,道:“現在也想不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等小三回來,進去瞧瞧就知。”話音才落,淩雲霄已是從屋角轉了出來。
來到幾人身前,對著陽有儀嗬嗬笑道:“都埋好了,還在土上加了禁錮,萬無一失了。”
陽有儀點點頭,瞧著那屋深吸一口氣,沉聲對著風樂與淩雲霄道:“走!”
何可可急忙攔阻道:“既然如此危險,還不如等天亮了再行事如何?看來白天那鏡子沒什麼事,要不我還不早就發瘋了?”
陽有儀道:“姑娘說得也有些道理,但我們吃陰陽飯的,講究的是一窩端,斬草除根不留後患,白日陽氣最濃之時,正是妖物蟄伏之時,就算我們毀掉鏡子,也未必能將妖物一網打盡,除去了它賴於藏身的地處,反而令它們更瘋狂,後果更是嚴重,所以必須在夜裏行事,先伏魔再毀鏡。”
何可可不明這些行當還有如此講究,雖有些不以為然,覺得甚是不妥,這不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麼?但見陽有儀他們決意進屋,也不好再出言反駁,隻得道:“那你們小心些!”
陽有儀三人行到屋前,陽有儀潛運地耳之力,探入屋中傾聽一番,確定屋中正如鬼魂所言,並無其他亡靈在內。當下打開了門,三人依次進到屋內。陽有儀望右側偏房瞧了一眼,見那門內黑沉沉的毫無動靜,靜的有些嚇人。他轉回頭來,往左側行去,到了門口,對著那油傘道:“你可有把握對付那怨靈?”
傘內鬼魂道:“它形而無體,隻能依附在生人的腦海思維中才能行那害人之事,奴家本就是亡靈,它奈何奴家不得,但奴家卻能對付它。”
瞧它說得甚有信心,陽有儀道了聲“好!”手一鬆,放開了油傘,那油傘卻不落地,懸空著就徐徐朝門裏飛去。不一會兒的工夫,隻聽裏邊同時傳來兩聲淒厲的鬼嚎聲,一聲是那怨靈所發,一聲定是那亡靈所發,其聲哀怨淒慘,聞者無不心驚膽顫。陽有儀不知裏邊發生了何事,腳步一抬,已是奔入屋內,隻見那亡靈呆呆的站在屋內,滿頭長發卻是無風自舞,身軀背對著他一動不動,那油傘落到屋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