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場 驚夢醒來(1)
一夜春宵,兩人自是極盡繾綣。晨光熹微中,這才各自駕車返回了清源。他們沒有料到:這次約會犯下了一個致命錯誤。
事情出在小芹給張亞龍送的生日禮物上麵。
張亞龍一向不在意穿著,也很少自己去商場購買衣服。張亞龍跟嚴含梅結婚後,裏裏外外的的衣服包括貼身的背心褲衩統統都是妻子在操辦,不用他費心的。工作再忙,嚴含梅也會擠出時間替丈夫清洗、熨燙好衣服,讓他穿得體體麵麵地出門。張亞龍衣褲、鞋子的尺碼她早就記熟了。逛商場時,除了給自己和兒子買衣服外,也不時給他選購回一些。在她看來,丈夫若是衣冠不整,做妻子的也沒啥顏麵。張亞龍是公眾人物,那就更該注意形象了。每當看到丈夫衣著整潔得體地出現在各種公共場合和電視上的時侯,她也感到由衷的欣慰和榮耀。
張亞龍對妻子感慨道:“有你在身邊硬是不一樣。別個都說哩,我跟你結婚後就像變了個人,從頭到腳都穿得有品位多嘍!”
時間一長,張亞龍就習慣成自然了。需要更衣時,衣櫃裏隨時都有幾套掛著或疊放好的衣物備選。嚴含梅在家時,常常都是給他遞到手邊,或者直接幫他穿到身上。
在這種情況下,張亞龍突然帶回幾件據說是自己買的襯衣,太反常了。而且丈夫明明說他是去靜江跟朋友相會的,咋會逛起了商場還買回來好幾件襯衣?
從丈夫說話時遊移躲閃的眼神來看,嚴含梅斷定其中大有文章。
在張亞龍換下來的襯衣上,嚴含梅發現了端倪。除了她熟悉的丈夫身上的氣味外,還有女人留下的脂粉香水味兒。再細致尋覓,領口處隱約可見一道淺色口紅蹭出的痕跡。
嚴含梅立即想到了“親家母”吳小芹,因為小芹身上使用的香水就是這種味兒,她也很愛塗抹同樣的淺粉色唇膏。
對丈夫跟小芹的曖昧情形,嚴含梅已有所察覺,但她實在不願相信他們真有什麼出格的瓜葛。丈夫跟小芹本來就有密切的工作關係,加上兩家又是幹親家,來往多一些也是合乎情理的。不過,直覺總是讓她產生不祥的聯想。張亞龍生日當天,在跟丈夫通話之後不久,她把電話打到了小芹家裏,說是想找她打麻將。黃青山在電話裏告訴她:“小芹在靜江開會,今晚不回來了。”
哪會這麼湊巧?嚴含梅當時心頭咯噔了一下,久久也沒能入睡。
現有跡象表明,小芹很可能扮演了一個極不光彩的角色!
嚴含梅感到錐心的刺痛。她和張亞龍建立的家庭來之不易,她為此付出了很多心血。想不到丈夫竟會背叛自己,更想不到她視同妹子的小芹利用她的充分信任,會做下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
嚴含梅本是好強的女人。當年她以有孕之身,搭上拚湊來的5萬元錢作張亞龍前妻的補償費,才跟張亞龍結了婚。在婚後很長一段時間,她還不得不忍受著別人的種種非議和指責。也正因為這樣,她一心要把家庭經營得幸福美滿,為自己也為父母爭一口氣。
應該說,嚴含梅實現了她的基本目標。三口之家中,丈夫仕途成功,進入了縣委常委;兒子聰明可愛,已上小學一年級了;她自己同樣事業有成,所擔負的英語教學、英語教研組長、班主任等工作都成績顯著,縣教育局已批準由她擔任職中的教導主任。熟人、同事、朋友們都向她投來了羨慕和敬佩的目光。
嚴含梅決定先沉住氣,掌握更加確鑿的證據。如果現在就冒然盤問丈夫,張亞龍根本不會承認。找小芹大鬧一場更不足取,事情傳開後勢必損害到丈夫的前程。她和張亞龍已經成為利益共同體,毀了丈夫也就傷害到自己。她不能做葬送他們家庭的傻事!
嚴含梅在網上查詢起從事私家偵探業務的調查公司來。輸入“私家偵探”幾個字一搜索,頁麵上就彈出來眾多的同類型公司,所在地幾乎遍布全國各個省市。由於目前國家還沒有允許從事偵探業務的公司以私家偵探的名義注冊登記,所以很多公司都是以商務調查、信息谘詢的名義注冊,靠打擦邊球從事各種偵探業務,範圍包括婚姻調查、尋人服務、子女行為監護、債務追討、行蹤調查、信用調查、知識產權調查,以及打假維權、經濟情報調查等。但主要業務還是集中在婚外情調查上麵,其中五成客戶是中年工薪階層,以婚姻出問題的女性中年工薪族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