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司令部撤出後,我帶著團長他們來到靜閑小居,還未踏進門,就聽到那老板責罵夥計的聲音:“你們這些家夥,手腳還不勤快點,這沒眼力勁的,搞得我還得受一個日本娘們的氣,他奶奶的,要不是那個小日本事先來打過招呼,還砸了老子的店,老子非得好好折磨一下那個日本小娘們不可,看那小娘們長得水靈靈的,比那妓院裏的頭牌都美上三分,那身材……”聽到這,是個人就知道這是在說我呢,至於那個砸他店的日本人,肯定是韓尚嘍!但這該死的色老板竟然在那裏YY我,我剛擼起袖子準備衝進去揍他,就感覺到身邊一陣風飄過,仔細一看,是孟成麟和方瑗倆人比我快一步地衝了進去,孟成麟一把提溜起那個老板的領子,雙眼像要噴出火一般的死盯著他,方瑗呢,則抽出一把匕首抵在那個老板脖子上,說道:“你這家夥,好不老實,信不信我讓你永遠也開不了口?”那老板看到方瑗和孟成麟這架勢,腿當即一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了這麼多人。“成麟,方瑗,放手。”團座帶著眾人一起走了進來,我緊跟在團座身側,一副挑釁的樣子看著那個不知死活的老板。那老板見了團長和我,瞬間明白了什麼一樣,立刻又是鞠躬又是奉承的:“小的不知太君大駕,有失遠迎,還望太君贖罪。”我聽了之後,看到團座抽搐的嘴角,“噗嗤”一聲沒忍住笑了出來,團座瞪了我一眼,我趕緊識相地閉了嘴,規規矩矩地站在那裏。“你這老板,見到日本人原來跟狗一樣阿諛奉承著,看來有不少中國誌士因你的出賣而死吧?”孟成麟在一旁威脅著那個老板,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把刀,刀背不斷在那個老板臉上摩擦著。那老板被這冰冷冷、硬邦邦的鐵蹭來蹭去,心中也不免又多了些恐懼,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臉突然變得慘白。“這位爺,我哪敢啊!我一向是最愛國的,我怎麼可能做叛徒呢!”那老板哆哆嗦嗦地說著,看孟成麟的眼神跟見了爺爺一樣。我和團座交換了個眼神,得到團座許可後,蹦蹦噠噠地來到那個老板跟前,我朝成麟使了個眼色,讓他將刀收回去,看到那老板那慫樣,我忍不住又想逗他兩下,我清了清嗓子,對他說道:“你這個人,大大的壞,對皇軍,大大的不忠,槍斃的幹活。”那老板一聽到槍斃倆字,腿更軟了,兩眼一翻就準備暈過去,“你要是暈過去的話,我們就把你的肉一點一點活剮下來喂狗!”成麟好像有些明白了我的意思,順著我的話威脅他道。老板一聽這話,也不敢裝暈,也不敢說話,隻是哆哆嗦嗦地站在那裏當啞巴,看他這幅樣子,我也算出了剛才的那口氣。團座原先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著我們逗這個老板玩,因為從這個老板的態度來看,遲早有一天會有一些革命戰友毀在他的手裏,提前嚇唬嚇唬他也好,讓他學會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但是,看我們這越玩越起勁,越玩越過火,團座無奈之下隻好出麵製止了:“成麟、瑾珊、方瑗,你們都過來,別嚇唬人家了。”聽到團座的命令後,我傲嬌地仰著頭、看都不看那個老板一眼便回隊伍中去了,而方瑗和成麟則一人白了他一眼,似乎想用這鄙視的眼神殺死他一樣,但最後還是歸隊了。團座走上前去,扶了一下那個老板,對著他身後那個早就竄到幾米之外的夥計喊道:“還不過來扶著你們老板?他如果到下了,你們哪來的工錢?”那夥計一聽,撒丫子跑了過來,也不知是礙於團座的威嚴還是真的害怕沒有工錢。待那老板緩過勁來,似乎學聰明了不少,也不叫我們長官,更不叫我們太君,而是像平常那般稱呼我們“客官”,團座滿意地看了他一眼,問道:“老板,你們這住得下我們這些人嗎?”成麟聽到這,臉色一變,微微側向團座,低聲說道:“團座,這樣不好吧?我們剛剛鬧了這麼大的動靜,日本人馬上就要封城搜人了,我們應該趕緊撤退啊,怎麼還大搖大擺地在這住店呢?”團座微微一笑,沒有言語,反倒是看了我一眼,成麟順著團座的眼神一齊看向我,而我直接忽略他,對著團座點了點頭,然後便跟著團座在夥計的帶領下找到自己的房間住了下來。不知什麼原因,我依舊住我原來的房間,這裏似乎沒有人來過一般,連打掃的痕跡都沒有。我在屋子裏轉了一圈,發現牆上的磚似乎被人鑿開過。我走上前去,敲了敲那塊磚,裏麵貌似是空心的。我把磚頭摳下來一看,發現我的勃朗寧完好無損地躺在裏麵,底下還有一封信,信封上用日語寫著:木槿親啟,落款是我那個日本哥哥。信裏的內容大概是說司令部裏日軍的圍擊確實是他設計的,但是他沒有想要我命的意思,後麵那批人應該是父親留下的,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所以最好不要再回到這裏了,另外他還告訴我出城的方法以及以後需要他時怎麼找到他。我把那封信疊好,收了起來。“瑾珊,你在嗎?”方瑗在門外喊道。“在,瑗瑗。你進來吧。”我一邊回答,一邊將那塊磚放了回去。方瑗今日不像我以前見到的那樣穿著一身軍裝、綁著兩個馬尾辮,今天她穿著一件白色蕾絲領的襯衫和一條黑色背帶褲,頭發綁成了一個高高的馬尾,額前的劉海將她的五官修飾的更加完美。“瑗瑗,你今天真是......美到爆了!”我故作被驚豔到了的表情。“瑾珊,什麼叫美到爆了啊?還有啊,你這是什麼表情,看著傻乎乎的。”“沒什麼,沒什麼。對了,瑗瑗,你找我什麼事啊?”我立即嚴肅了起來,看著她,我知道,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她不會閑的沒事幹瞎跑的。方瑗小心翼翼地檢查了一下門口,確定沒有人了之後又輕輕地關上了門,拉著我坐在床上,低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麼身份?”我被她這麼一問也給弄得莫名其妙,我也不知道她因為什麼開始懷疑我的身份,衝著她這張酷似萱萱的臉,我打心底裏不想騙她,但是,如果不騙她,我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可能會牽連更多的人為我而死,在這個****的年代,我誰也不能相信,於是我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我是什麼人,你、團座、成麟心中都知道,我不明白你究竟在懷疑什麼,不過我可以確定的是,你一定是從成麟那裏知道了我是千葉美砂的事情,你以為我是日本人打入***的奸細對嗎?”方瑗聽完我的話後,默默地低下了頭,說道:“是,我是知道了你千葉美砂的身份,不過這次,你猜錯了,這不是成麟告訴我的,他對你的事情一向謹慎,他也很在乎你的安危,他心裏知道這個身份會給你帶來許多危險,所以你的身份他隻告訴了團座,是我那天以為你會和成麟一起回來,所以到團座那裏去等你,沒想到沒等來你,倒等來這個消息。”方瑗的聲音越來越小,我想她也是因為懷疑我而心裏頗有愧疚吧!畢竟,我們此時還是好姐妹。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傻丫頭,沒關係,當今這個局麵,確實都應該多個心眼,我不怪你,但是,我希望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聽我解釋完再下判斷,不然我會傷心的。”方瑗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突然,我想到曹老頭臨死前給我說的話,還有那塊玉佩,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於是我問方瑗:“咱們團裏,甚至是整個軍部裏有沒有十八九歲、略有成就的男的?”方瑗一聽我的話,打趣道:“怎麼?瑾珊?想嫁人了?那何必去找呢,身邊就有個現成的。”“我沒和你開玩笑,這是正事。”我一臉嚴肅的看著她,一絲笑意也沒有。方瑗看我是真的有些不高興了,也緊皺著眉頭,仔細思索著,說道:“如果說軍部的話確實有那麼幾個,不過很少,但如果是團裏的話,隻有成麟一個。”我皺了皺眉頭,疑惑道:“他不是二十歲嗎?再說,他不是前幾天才調來的嗎?”“其實,孟成麟這三個字是團座給他取的,他原來不叫這個名字的。至於他的年齡也是團座幫他在檔案上加了一兩歲。”聽到這,我想孟成麟八成應該是曹老頭的孫子,一想到這,我激動不已,問道:“那他原來叫什麼?”方瑗搖了搖頭:“他的過去我們都不知道,他的檔案也是被團座單獨收起來的,我們誰都沒有辦法看,之前那些我也是聽說來的,你也別全信,可能有的隻是大家誇大其詞了。”方瑗這些話,讓我充分體會到了從地獄到天堂,又從天堂落到地獄的感覺。不過,我還是決定去查查孟成麟的檔案,但是,查之前,我還是想親口問問他。我讓方瑗在屋裏等我,而我則獨自來到了成麟的房門口,我輕輕敲了敲門,沒人應答。於是我加了些力道,但是依舊沒人理我,我估摸著成麟應該不在屋子裏,就在我轉身準備走的時候,成麟屋裏突然傳來“DUANG”地一聲,似乎是什麼東西被弄倒了,我想都沒想就踢開門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