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之前,我並沒有著的去找大砍刀。去趙老四開的瑤池洗浴中心帶把片刀,那不是純粹給他們一個砍我的把柄嗎?這道理我懂,我就是再怎麼能打能殺,也擋不住人家的五連發呀。不過,我還是悄悄的掖了一把剔骨刀在身上。我的算盤是到時候見事不妙,用它劫持個人質什麼的還可以。
我想給連曉霞打個電話說一聲,也許以後我們就再也見不到了。我們到公司上班的第二天,她就被成總給送到青島海之魂模特學校去培訓了。據說要培訓一周。小霞沒開手機。
我就發個短信:黯然銷魂者,惟別而已矣。每次給她發短信,她都要笑話我文縐縐的。沒辦法,誰叫我從小沒上過學呢?除了師傅叫我們必須背誦的四書五經、史記和古文觀止什麼的,我別的什麼都不會。
成總開車來宿舍接了我。我看她今天心情很好,打扮的也花枝招展的,心裏就暗暗高興:看來她想對趙老四施展美人計了。像她這麼漂亮的女人,假設施展出美人計來,估計等待上架的大角豬都能唱《今天是個好日子》。那麼,我的危險豈不是就沒有了?
我慢吞吞的問她:成總,您今天好漂亮啊?
從後視鏡裏我看見她嘴角翹了翹:你是說我平時不漂亮啊?
我趕緊說:不是不是,看您今天高興,是不是趙老四的事情解決了?
她瞬間變得嚴肅起來:擺平趙老四是交給你的任務,你幹嗎問我啊?
我無奈的說:那咱今天去找趙老四幹嗎呢?
她說:誰說去瑤池洗浴中心就一定是找趙老四啊?雖然是他開的瑤池不假,誰不知道他天天去青島賭錢啊?
我的心徹底的放了下來:那我就放心了。嘿嘿,成總,您幹嗎不早說呢,我還以為是去打架呢?
她開心的說:哼,你就知道打架打架,打架能解決問題嗎?我今天終於約上海軍部隊的最高領導了,他在瑤池呢,約我過去。我個小女子去那種地方,總得找個大老爺們避避閑吧?
我心說:靠,讓我去當跟班的加保鏢啊。
海軍部隊的家屬樓是我們拆遷的一個重點,據說市政府跟軍區跟總部都聯係過,可是人家根本就不點他們。
我說:成總,您認識他們的領導啊?
成總恩了一聲:今年夏天我和汪董去給陳行長的女兒過生日,在聚會上見過一麵。算是認識吧。然後她皺了皺眉頭:你怎麼這麼能刨根問底啊?以後記住,該打聽的要多打聽,不該你知道的,你就老老實實的裝聾作啞。
我說:是,成總。那麼,什麼是我該知道的,什麼是我不應該知道的啊?
成總把車狠狠的刹住:到了,下車!
我吐了吐舌頭:看來這個問題也是我不應該知道的了。想是這麼想趕緊下車給她拎包、開車門。
成總口中的汪董是我們公司最大的老板,據說在香港也是有點名氣的富翁。他是全國政協的常委,在我們公司辦公室裏掛著很多他和國家領導人的合影。小霞悄悄告訴我,說汪董有70歲了。我卻不相信。看他紅光滿麵的樣子,頂多50歲。
下了車,我衝門口看了看,還真沒有看到趙老四的悍馬越野車。這車是趙老四的標誌,車在哪裏,人就在哪裏。
在一間茶室,成總見到了要見的部隊領導。
部隊領導穿著便裝,留著小平頭,四十多歲的樣子。
成總的笑聲很亮麗:陳司令,夏天見您的時候,還是大校呢,現在成將軍了,還沒有來得及給您祝賀呢。
陳司令也笑笑:要還是個兩毛四,我估計就不敢回北京了,不說老頭子能把我打出來,我也不好意思出門見人啊。不過,成小姐可是比夏天的時候還年輕啊。
後來我才知道,陳司令是將門虎子,他老爸可是當過軍委某總部領導的上將,現在的陳司令是北海艦隊副總司令兼駐紮膠州某部隊的部隊長。而成總所說的在陳行長家和陳司令見過麵,純粹是隔著一段距離的見麵,絕對沒有交談過。不過,看兩個人融洽的交談,外人根本不會以為他們是初識。
一杯茶還沒喝呢,我就和陳司令的司機踱到了門口。把門輕輕帶上,點上一隻他遞過來的中華煙,靠著門兩邊,我倆就像倆門神一樣噴雲吐霧起來。隨著屋內不時傳出的笑聲,那司機的僵硬麵容也開始化凍,我倆也就漸漸的熟悉起來。
忽然,屋裏傳出茶杯掉在地上破碎的清響。我倆對視一下目光,他衝我搖搖頭。我也就放棄了進去看個究竟的念頭。成總剛才還指示我,不該知道的一定不要知道呢。想來她也不會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