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珍姐說：你師兄出去三年多了吧？
我說：恩。
小珍姐說：沒回來一次？
我說：沒有。
小珍姐說：其實他離開膠州以後，馬上就去了廣州，最先找到了我。
我趕緊問：接著呢？
小珍說：接著？接著就走了啊。
我問：後來呢？
小珍說：沒有後來了。就這樣了。
我說：不會吧，就這樣了？
小珍姐把杯子又添滿酒說：你再陪我喝三杯，我就告訴你當時的情況。說實話，有些事情憋在肚子裏久了，能把人憋死。
我趕緊抓起酒瓶，端起杯子，和小珍姐連幹三杯。這個時候，我們兩瓶白酒也差不多喝光了。小珍姐的臉上已經紅霞漫天。
小珍姐說：那天上午，我還在睡覺呢，有個姐妹喊我，說有人找。我當時睡得正香，以為是個熟客呢。也沒當回事。起來一看，竟然是你師兄。那可是我離開老家近一年多，第一次見到親人。可是你師兄很冷淡。我就問他，是不是瞧不起我現在的身份。他說不是這個原因。
我也晃著沾酒的腦袋說：肯定不是這個原因。師傅早就說了，妓女和那啥，都是最古老的職業。
小珍姐乜斜了我一眼，繼續接著說：你們一家三口還真是能理解人的人啊。你師兄也是這麼說的。我問他來幹嗎。他說，開始來的時候，是想問問我為什麼要離開老家。等到了廣州，他已經找到答案了，就是想看看我過的好不好。等見到我了，他什麼都不想問了。我說請他吃頓飯吧，他說那就不必了，隻想借點錢，因為沒有回去的路費了。
我插話說：他離開我們的時候身上隻帶了四百塊錢。
小珍姐說：那個時候我剛把錢寄回家，卡上隻有三千塊錢。我全取出來給他，他卻隻拿了兩千，走的時候，他說會一百倍的來還我。
我打斷了小珍姐的沉思：那他還了嗎？
小珍姐奇怪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還了。半年以後，有個人來找我，給了我20萬，他什麼也不說，放下錢就走了。還讓我不要打聽。那段時間我們的生意也不景氣，我就問幾個姐妹湊了點，加上這些錢盤了個店，自己當老板了。
我問：沒了？
小珍姐說：沒了，就這些。
我又問：那，司機姐夫知道你的職業嗎？
小珍姐說：知道啊。這有什麼啊，他是我們鄰村的，給人家開夜班出租車呢，就夢想著有輛自己的出租車。他還安慰我呢，說我倆的職業挺像，都是拉客的。我看他人老實，就答應了。上半年回來就給他買了輛出租車。
我不屑的說：他還老實呢，從汽車站到財富大廈，兩步遠的路，拉我兜了個大圈子，要了我十塊錢。
聽我講了那件事以後，小珍姐笑著說：他就是個開出租車，賺錢就是目的。他這樣做也是對得起自己的職業道德。就像我開始的時候，每天都要裝出20幾次的高潮來。有什麼辦法，還不是為了拿那錢拿的塌實。
分手的時候，我們都有些醉意了。未來的司機姐夫已經在門外候著了。
小珍姐搖搖晃晃的問我：你能告訴我你師兄現在幹什麼嗎？他是怎麼發的大財啊？
我含糊的說：他的職業啊，你們都差不多，都是那種最古老的職業。
小珍姐一邊上車，一邊回頭對我說：怪不得呢能有那麼多錢，原來他做鴨了啊。看來是傍上富婆了。不過他體力好，掙得肯定比別人多。
我苦笑不得。
她哪裏知道，殺手和妓女一樣，都是最古老的職業。
第二天，小霞果然得意洋洋的拿給了我一張孟市長親筆簽字的條子。
薄薄的一張小紙條，我捏在手裏卻沉甸甸的。這也是小霞辛勤勞動的報酬啊。打電話給小珍姐讓她過來找小霞直接談辦手續的問題。我就抱著筆記本電腦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