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兩片碎碗遞給老板娘,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要不,你們粘粘還能用的。
老板娘感激的說:這算什麼呢,不就一個碗嘛。你要喜歡,每天來吃一次餛盹掰一次碗都行。
我心說話我沒事掰這個幹嗎呀,你以為把個碗撕開就那麼容易啊。
這個時候聚在旁邊看熱鬧的人群也都算了。老板娘一邊埋怨著自家的男人一邊整理亂了的攤子:都是我家這個窩囊廢,節前的時候去給那個隊長家送禮,拎著兩條紅南京去的。誰知道他楞是不要,說自己隻抽蘇煙。
那男人在旁邊氣呼呼的搭話了:什麼煙不煙的,那個老東西心裏想什麼以為我不知道啊?他對咱的煙壓根就沒看在眼裏,他心裏掛掛著你啊。要是你去給他送禮,他肯定收下了。哼,別看一身製服,裏麵全是花花腸子。
欣欣在旁邊拽拽我衣服:走吧,你賴在這裏是想吃餛盹呢還是想吃豆腐啊?
我看了一眼那風姿尚存的老板娘趕緊跟在欣欣的後麵離開。
欣欣攔了一輛出租車,拖著我就上去了,對司機說去1912。
上了車,我們互相通報了姓名。欣欣問我:你平時一般在哪家做啊?
我莫名其妙的搖搖頭:做什麼啊?
欣欣吐吐舌頭:就是,就是做鴨子啊,這有什麼可害羞的啊。
這個時候我聽見了出租車司機在前麵發出了輕輕的笑聲,頓時領悟到了欣欣說這話的含義,臉一下子紅了,趕緊說:不是不是的,我其實沒有工作的,隻是每天晚上在家上上網。
欣欣說:我靠,原來猜錯你了,你是搞“挨踢”的呀。
欣欣問了我家住在哪裏,然後指揮出租車掉頭。
下了車,欣欣笑盈盈的望著我,讓我又一陣心慌。看我確實沒有領會到她的意思,欣欣隻好明說了:傻站著幹嗎呀,給人出租車錢啊。我今天是不開工了,總不能再搭上車錢吧。
我尷尬的付了車錢,低頭跟著欣欣走。
欣欣挎著我的胳膊興奮的說:今晚我好好獎勵獎勵你啊,看不出你還蠻勇敢的呢。
我隻是傻笑。
欣欣說:你知道嗎,我最痛恨城管了。假設以後我有個女兒,寧可讓她嫁給小偷或者警察,也不讓她嫁城管。你說說當時你怎麼就不怕呢,他們可是好幾個人呢。
我摸摸耳垂,不好意思的說:我就看不慣些大男人欺負女人。
欣欣拽住我的胳膊,好好看了幾眼,誇張的說:看不出你個老實人還挺惜香憐玉的啊。
我嘿嘿笑了幾聲。
又走了幾步,欣欣這才想起來:我們這是究竟上哪啊,你快帶路去你家啊。
其實早在車上我猶豫了,不知道該不該帶她去我住的地方。作為一個殺手,大庭廣眾之下跑出去救一個人就犯忌了,那裏能再把自己的住址暴露出來呢。要是師傅他老人家知道了,還不得罵死我呀。
看我不說話的樣子,欣欣急了:你這是幹嗎呢,是不是看不起我呀,嫌我髒?
我趕緊說:不是不是。
欣欣繼續說:嫌我不漂亮?
我說:也不是。
欣欣說:那你家裏有人不方便?不方便你早說啊,咱去開個鍾點間就是了。
我慌亂的說:也不是。我……我忘記買夜宵了,晚上還要熬夜呢。
欣欣頓時一臉壞笑:壞人,今晚還想通宵幹呀,看不出來你活兒還挺好。
我又是一陣臉紅。
買了夜宵,我終於在欣欣急不可待的催促下掏出鑰匙,打開了我那20平米的小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