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微的腦震蕩,一周內就可以出院了”醫生泰然自若地把化驗單交到方明黎手中的時候,方明黎心中那塊石頭才終於落了地。
這幾天,素芊芊內心裏頗不平靜,方明黎常常會慌慌張張地從外麵回來,笑著簡單慰問幾句之後,望了望一旁的暮小溪就看著時間匆忙地離開了。不久,素芊芊的病也完全好起來了。
“公司現在內憂外患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你最好考慮清楚”方明黎的父親滿麵憂色地在辦公室裏踱著步子,蹬得地板咯噔響,這在方明黎心裏,也是一種煎熬。
父親經營的那個電器銷售公司在一個月之前便已經到了風雨飄搖的地步,商業機密的泄露,流動資金的缺乏使運營幾乎癱瘓,員工紛紛想在這個時刻離開公司。方父為了鞏固住自己的地位,讓自己唯一的兒子來公司幫忙。而那個即將合並方父的公司的人,便是方明黎前母的丈夫。這個時候著急的把方明黎叫過來,無疑是為了疏通那個男人和方父的關係,而方明黎,這個恨透了叛離的前母的人,說什麼也不願意再去涉足這件事。
“我想清楚了,我不會再去接近她的”方明黎目光堅定地說。
“她可是你的母親!”方父情緒略顯激動,顯然,它還沒有忘卻那段美好的時光。
聽到這裏,方明黎冷笑了一聲,“在我還沒開始記事的時候就離開了,我為什麼還去找她?”
公司外的汽笛聲此起彼伏,一堆原來的合作方找上門來要求撤出合作。
方明黎看著公司裏亂糟糟的一切,沉默了良久。在方父的目光下坦然地走出了辦公室。兩天後,公司奇跡般地恢複了正常的運轉。
八月未央,路旁的香樟葉子落了滿地,A鎮也隨著季節的轉換重回寧靜。
方明黎幫著解決好了公司的事情,抽空依舊去了戲院,素芊芊一如既往的演著京劇,隻是時常會在路上遇見暮小溪一副無奈,欲言又止的模樣。
“發生什麼事了?”方明黎幾次攔下暮小溪想問問究竟,可她總是不說,低下頭繞著走開了。
方明黎左思右想,覺得事情有些不對,腦海裏一下子閃過了素芊芊的影子。
這樣想著,在素芊芊演完最後一個節目後,天色已經有些晚了,方明黎真切地看見台後有個人向素芊芊招了招手,素芊芊先是怔在台上,待客人又走了一批,才緩慢地走下了梯台。
“芊芊,你真準備在這裏再呆兩年嗎?”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晚風吹的人身體有些發涼,方明黎緊了緊衣衫,立在戲台邊,素芊芊絲毫沒有察覺。
“我幫你看好了一門親事,很不錯的一個小夥子呢,家裏有五十畝地,談好了我去跟你們班主說”女人的聲音顯得有些甕聲甕氣,卻也聽得真切,素芊芊開始什麼也沒說,當那個女人的語調變成一種勸慰的時候,素芊芊內心的悲傷如潮水般湧起,“我不回去,我不回……”素芊芊流著淚撕心裂肺地央求。她終於止住了關於這件事的討論,天黑待素芊芊回了宿舍,也出了戲院上車去了她該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