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焰記得讀小學三年級時,楊敬嶺到過她的小學。那次,楊敬嶺問過她幾歲,讀幾年級了,語氣親切,目光柔和,一點兒沒有當官的架子。所以,當車子停下,楊敬嶺從車窗裏探出腦袋時,冰焰愣了一下。
楊敬嶺的視線在冰焰身上停留了一會,那種神態又讓她想起了小時候楊敬嶺看她的目光。冰焰臉態窘紅,連忙用手指朝著江飛雲的方向一指。
楊敬嶺順著冰焰所指的方向看了看,剛想說什麼,旁邊的廖美麗說話了,“司機,開車。街上的流氓鬥毆,老楊幫不了忙,那是警察的事。”
見楊敬嶺沒說什麼,司機這才駕車又往前急馳。
冰焰見吉普車走了,氣得直跺腳。
冰焰站在那兒,繼續大聲呼叫,“救人。”可是,過路的幾個行人隻是冷冷的看了一下,又走開了。
冰焰朝著一中飛奔而去。當她帶領七八個住校的男同學匆匆趕到事發地點時,威哥那夥人不見了,隻剩下江飛雲一個人蜷曲在地上,臉上,嘴裏,鼻子都流出了鮮血。
冰焰跑過去扶他坐了起來。不一會兒,幾個警察從小巷子的另一方向匆匆跑了過來。
“那些打你的人呢?”警察問道。
“一聽到你們的警車響,就溜走了。”江飛雲接過冰焰遞過來的餐巾紙,小心地揩淨臉、鼻子和嘴角上的血。
警察繼續詢問了一些情況,記錄完後就走了。
冰焰將江飛雲送到附近的個體小醫院作了檢查,發現隻是軟組織多處受傷,身體內髒並沒受到傷害,懸著的心才落了地。
醫生給他清洗好傷口,擦上消毒的藥水,然後在傷口處纏好紗布,用膠布包好。一切完畢後,冰焰交好費用,才拉著江飛雲走了出來。
“讓你墊醫藥費了。以後我有錢會還你。”江飛雲剛才看到醫生合計藥費時,計算器上顯示的數字遠遠超過了自已身上所帶的那點錢,心裏產生一陣不安。
“誰說要你出錢了?你是為了我才受傷。”
江飛雲從醫護室走出來,訥訥地說道,“我欠你的一定會還你。”
“好吧,遲還不如早還,那你現在還我。”冰焰向江飛雲伸出手,帶著一種不滿的腔調說。
江飛雲耷拉著腦袋,回不上話。
“你現在打算到哪兒去?”
“找呂俊秀。”江飛雲咬了咬牙道。
看到江飛雲的眼內彌漫著一種怨氣,冰焰心裏不由打了一個寒戰。如果江飛雲再做出什麼事情,她以後向江惠雲如何交待?
“我媽媽知道呂俊秀的情況。”冰焰拋下一句,就往與江飛雲相反的方向走。
“哎,等等,”江飛雲上前一把拉住冰焰。
“你拉我幹什麼?你沒看到周圍有很多眼睛注視著我們嗎?”
江飛雲放開手,臉刷地紅了。平時見了陌生的女孩都要紅臉的人,別說主動去拉一個女孩子的手。隻怪他心裏一直掛念著母親,聽了冰焰的話,才一時激動拉住了冰焰的手。
江飛雲放開手後,冰焰繼續旁若無人地往前走路。
江飛雲一急,又追了上去。
冰焰忽地轉過身,“你不是不願意跟著我來了嘛。”
“我要找呂俊秀。”
“你找他報仇,是吧?”
江飛雲心裏猛地一震:難道她看出什麼了嗎?不過,他臉上仍然非常鎮靜的表情,“沒有,我找他隻是想找回我的媽媽。”
“呂俊秀中毒死了。”
“什麼?”
“我媽媽說的。你如果不信,到我家去問問不就清楚了。”
“可是,你怎麼往城南邊走?你家不是在呂家村嗎?”
“我們家本來就住在城裏。”
“你不是鄉下的?”江飛雲疑惑了。
“在我讀小學的時候,我和媽媽住在鄉下。我小學畢業那年,我媽媽在城裏買了一棟商品房。為了讓我鍛煉獨立生活的本領,我媽媽通過關係將我轉到衡陽九中讀初中。一直到了高三,我才轉到山城一中。”
“怪不得以前在一中沒見過你。”江飛雲想起暑假在呂家村見到過她,“既然你們搬到了城裏,為什麼還要住在鄉下呢?”
“我媽媽每年要定期到呂家村住一段時間。”
“為什麼?”
“她說鄉下的空氣好,有人和她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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