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佑既然決定要采用那少女的建議,自然要掌握一些信息,於是便問道:“請教一下姑娘芳名?”
那少女眼睛一瞪,脆聲說道:“你這個人好沒道理,我一個未婚女子的閨名,是你一介陌生男子隨意打聽的麼?你打聽了,我就能隨意告訴你麼?”聽這番話,就知道這少女顯然是在發怒。不過她容貌嬌俏,這發怒的樣子,看起來也是宜嗔宜喜,煞是可愛。
張佑被她搶白得有些不好意思,訕訕地說道:“你剛才不是說讓我給你家後宅送一箱香宅麼?我不知道你的芳名,不知道你家地址,怎麼送啊?”
那少女聽了,點點頭說道:“這樣啊,那我告訴你我家地址好了。嗯,就是這條街一直走到頭,往左拐一個彎,走過兩個路口,再往右拐一個彎,往前走到第三間府第馮府就是。”
文修以前一直都呆在會稽,這時一聽那少女這麼一說,不由得看了那少女一眼,驚呼道:“馮府?小娘子是馮相邦府上的馮姬?”
那少女左右看了四周的情形一眼,對張佑一眾人等小聲說道:“別管我是誰,你們盡管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就行了。我不想別人知道我是誰,那樣也許會有麻煩。”
張佑連忙點頭道:“知道,知道。理解理解。”
那少女又似笑非笑地看了張佑一眼,轉身離去。隻是這一眼,太過嬌媚勾魂了,差點把張佑魂魄都給勾走。還是文修推了他一把,說道:“別看了,你已有計姬做正妻,人家馮相邦之女,斷然是不可能嫁與你作側妻的。況且計馮兩家水火不相容,此事也絕無可能,還是早早死心吧。”
張佑吃了一驚,回過神來,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得說道:“咳,我不是想那事。你看我像是那麼好色的嗎?這隻是感慨一下而已。說正事,照你這麼說,馮計兩家不和,我想向馮家出售這香皂,也不行了。”
文修說道:“那不一定,到了他們那種地位和境界,都是互相忌憚和警惕的。就是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但有機會算計對方一下,也絕不會介意算計對方一下。不過,你畢竟相差他們還太遠,並且姓張不姓計,況且這等小東西,他們馮家不在意也不一定。”
張佑想了想,還是送一箱香皂到馮府裏去吧。去馮府的路,那少女不說,文修也知道。於是,張佑說幹就幹,帶著一箱香皂,讓文修帶路,讓幾個夥計和護衛跟著,一齊便往馮府而去。
馮府的路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主要是這條通到底的街,對於步行來說,實在是有點兒長。一行人走了好一會兒,方才走到馮府麵前。馮府大門緊閉,張佑便使了一個人上前敲門。
門敲了好一會兒,方才見到大門旁邊的一扇小門開了一條門縫出來,一個大約二十三四歲的年青人,探出了一個腦袋,懶洋洋地問道:“什麼人啊?有什麼事?”
那年青人顯是是豪門貴族家的所謂門子。擱後世就是所謂傳達室看門的。那門子此時一臉百無聊賴,無所事事的懶散樣兒,讓張佑看得十分煩火。文修怕張佑發火,便搶先一步上前,掏出一把戈幣塞給那年青人,然後說道:“煩請通報一聲馮相邦,就說鄞鄉侯來訪。”
那年青的門子得了這一把戈幣,在手裏顛了顛,麵上的喜色一閃而過,把戈幣揣入懷中,然色一臉的正經嚴肅地說道:“請稍候,我這就去通報。”
一個看大門的,居然也如此公然索要賄賂,看來中國的腐敗可真是源遠流長啊。這情形看得張佑十分煩火,但卻無可奈何。
本來馮無忌馮相邦政務繁忙,最近這段時間,組織大龍舟競渡,更是忙了好幾天。不過,今天已經是最後的一天了,所有的組織事務,都已經按排完畢,馮相邦也得以稍微提前了一點散衙回家。這時候,剛剛到家裏休息了一陣,恢複了一點精神頭,便見門子馮寶來報:“相邦,外麵有一個人,自稱是鄞鄉侯來訪。”
馮無忌下意識道:“鄞鄉侯?誰啊?沒聽說有這麼一個侯爵啊?”
馮寶立即說道:“相爺,要不,小人去把他趕走?”
馮無忌記憶力超好,雖然一開始沒想起來,有些疑惑,但是現在稍稍想了一下,便記起了那個用一把絕世寶刀換了一小塊封地的年輕人,便說道:“不必。我想起來了,隻不知那年輕人不知有什麼要事?居然恰好這個時候來訪,時間掐得還真巧啊。讓他進來吧。”
馮寶一聽馮無忌這麼說,立即出來,對在外麵等待的張佑一行人說道:“哪位是鄞鄉侯,相邦讓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