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的空間本身就狹小,這下更是寂靜無聲,一股香水味竄入君逸墨的鼻翼,他不耐煩地打開了車窗,腦海裏卻想起了第一次見雲簡溪時,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馨香,嘴角不禁帶了一絲弧度。
一旁的秦雨珊,眼角時不時瞥向君逸墨,心不可抑製的狂跳起來,臉色染上了一絲緋紅。
這是她距離君逸墨最近的一次,一直以來,他都和所有人刻意保持距離——除了雲簡溪。
“逸墨,謝謝你。”
聽到這嬌媚的聲音,君逸墨收斂了微笑,偏頭看向後視鏡裏映出的某個身影,連個眼神都吝嗇給她,“這是應該的,畢竟你曾經救了我母親,秦小姐。”
秦雨珊臉色頓時一白,緊咬著下唇,尖銳的指甲刺進肉裏也不覺得疼,尷尬後又笑了笑,“這也是我該做的。”
雲簡溪在兩人走後,打了個滴滴,向自己家方向走去。
門微微歇開一條縫,雲簡溪站在門口,看著這幢別墅恍如隔世,心不可抑製的疼痛起來。
深呼吸一口,顫抖的用力推開門,“爸……”
“溪溪,你回來了?”
心口莫名一顫,剛剛準備好的質問就這樣硬生生攔腰折斷,哽咽的一句話也說不出。
這一聲溪溪,讓一向心性堅韌的雲簡溪,破天荒地的亂了。像是時光倒流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她有個慈愛的父親,孔雨堯還沒進門,而她則是父親最愛的小公主。
雲簡溪眼眶有些發酸,淚水在眼裏直打轉,指尖微微顫抖。
孔振興眼眸浮上一抹慈愛之色,他站起身,遞給雲簡溪一杯水,疼惜道:“怎麼現在才回來?”
冰涼的水杯落在雲簡溪滾燙的手心上,心尖一酸,眼眶的淚水瞬間泛濫成災,心頭很暖很暖,慌亂的低頭,雲簡溪快速拭去眼角的淚水,再次抬首,巧笑嫣然,“遇到了一點麻煩,不礙事。”
可能是她想多了,那件事和父親應該沒什麼關係。
雲簡溪緊握著水杯,像是捧著什麼珍寶,一口也舍不得喝,徑直走了過去坐在了沙發上。
孔振興粗糙的大手摸了摸雲簡溪柔順的頭發,眼睛劃過一絲精光,“事情辦的怎樣?”
雲簡溪心裏咯噔一下,欣喜被沉重取而代之,“什麼……什麼事?”
“你和陳總啊,你嫁過去他不會虧待你的。”
孔振興的話像是一顆原子彈,在雲簡溪腦海裏炸響,她的身體狠狠一顫,死死盯著她的父親,可是卻連他的樣貌都看不清了。
她被父親賣了?還是那樣的一個人渣?
之前她還一遍又一遍的麻痹自己,肯定和父親沒關係。
畢竟她也是他的親生女兒,就算再不喜歡,也不至於……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
她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髒缺了一個口,鮮血潺潺,堵也堵不住,每一次跳動都能在身體裏一種無法承受的疼痛。
雲簡溪仰起頭,幾秒之間,就將翻滾出的眼淚,迅速逼回了眼眶裏,“那個豬頭三已經在監獄裏蹲著了,我想你有生之年應該是見不到了。”
水杯當地一下放在了桌子上,像是決絕了什麼。
“混賬。”孔振興眼神淩厲,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桌子拍的震響,“你到底做了什麼?”
明明計劃萬無一失的?怎麼就?
“孔先生,認為我能做什麼?”雲簡溪眼眶發紅,眼淚已經快製止不住,但還是倔強的望著自己的父親,“還是你希望他把我……”
後麵的話忽然有些說不出口,她感覺自己的脖子就像是突然被掐住了一般,最後那兩個“強奸”就直接堵在了喉嚨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咯得生疼。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突然樓梯處傳來高跟鞋踢踏聲,一聲又一聲,她的心也跟著煩躁起來。
“姐姐勾搭上了君少,讓人把陳總送進了監獄。”
嬌滴滴的聲音一響起,雲簡溪眸色一凜,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看著踩著貓步走過來的孔雨堯,心頭的火燒的旺盛,手指緊握,指節泛白。
孔雨堯雙手環胸,搖曳著身姿,走到雲簡溪麵前,上下打量一眼,眼睛裏毫不掩飾的嫉妒和不屑,伸出一指手指,鮮紅的指甲泛著觸目驚心的冷光,“雲簡溪,你真是好本事,一聲不吭就勾搭上了君少,我還不知道,我的好姐姐……居然有這麼多卑鄙下流的手段,說吧,和多少男人睡了才和君少牽上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