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幕賽兩天後在武漢奧體中心舉行,小苗和小蕭一早就去組委會拿對戰表了。而SG幾人閑來無事就出門逛街去了。
“武漢到底是大城市的感覺!”Van感歎。
“是啊。看那房子,看那人,看那個頭上花花綠綠的動物,哦,那也是人。”WooDy附和著。
“M的,怎麼說合肥也算是大城市,你們倆至於嗎?”安靖訓斥道,清瀾抿嘴笑了一下,轉頭看琳琅滿目的服裝。
“Silence,給清瀾買一件吧。”WooDy察言觀色。
“我不要……”清瀾冷冰冰的臉上閃過一絲羞紅。
……
一群人走到一個胡同邊,一個穿舊布衣的小老頭從Van和GodShow身邊穿過,左手飛快的從Van的兜裏伸進,他的動作有點大。
“小偷!”WooDy上前一把抓住那隻手。
“小偷?”Van也看到了那隻手,頓時聯想到自己在南昌被偷走錢包的慘相,於是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一腳把老頭踹倒在地。
老頭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Van一把上前抓住他的衣領,“M的,走,去公安局!”
老頭慢慢爬起來,給他磕頭,“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您饒了我吧!”
“Van,放了他吧。”GodShow輕輕說。
Van搖頭,“不放!偷東西的,太可惡了。你不知道我那次有多慘。今天非要拉他去公安局不可!”
GodShow又說,“放了他吧。”
Van扭著老頭,“不放。走,去公安局!”
GodShow一拳把Van打倒,轉身對那個老頭,“你快走啊。”
這個時候,安靖和WooDy怔住了,他們不明白,向來溫厚老實的GodShow怎麼會有這樣的舉動。
“GodShow,你!”Van爬起來,怒視著GodShow。
GodShow目送老頭跑遠,慢慢回身,伸臉過去,向Van抱歉的笑,“你打回來吧。”
Van氣的直咬牙,拳頭捏了捏,轉身走了。
安靖拍拍GodShow的肩,搖頭,同清瀾一起,也走了。
WooDy歎了口氣,想開口問他,又閉上,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跟著走了。
GodShow站在原地,默默的看著眾人的背影。站了很久。
……
夜未央,SG眾人都坐在租住的房間客廳裏看著電視聲。
GodShow推門走了進去,看Van一眼。
Van轉頭看電視。
清瀾向旁邊讓讓,GodShow感激的笑了笑,坐下。
整個屋子隻有電視的聲音在響著。一股壓抑的氣氛。
“我能不能說個故事?”GodShow慢慢的說。
……
小的時候,我們村子東頭住著一個瘸子。他是我遠房的叔叔。以前是個小偷,我以前沒有見過他偷什麼東西,但是我知道,村裏的人都叫他小偷。因為這事很丟臉,很多親戚都跟他斷了關係。這個遠房叔叔年輕時很風光,到中年的時候卻已經家徒四壁,還瘸了一條腿。村子裏的人都不與他往來,死命的防著他。
他全身很髒,蓬頭垢麵,拖著瘸腿的聲音幾裏外都能聽到。我那時就整天和村子裏一幫孩子跟他後麵唱:小偷小偷三隻手,瘸子瘸子滿地走……
後來有一次我跟夥伴在河裏玩水,上遊突然山洪爆發,把我衝到一個遠遠的地方。當時我昏過去了。醒來時就看到他蹲在我身邊,幹澀的問我,“你是老五家的?”
他瘸著腿背我回去,我伏在他背上聽著他重重的呼吸。他身上有股難聞的氣味。十幾裏山路,到家時已經很晚了,周圍都沒人,他把我放下,輕聲告訴我,“你自己回去,別說我送你回來的。我不敢見你爸,他也不願見我……”他苦笑著轉身走了。
後來我知道,我們村裏的族長,也就是我爺爺是被他氣死的,我們村裏的人都恨他入骨,誰家都不想提起他。
但是自從那天以後,我就敢去他那裏玩了。
其實他很早就不是小偷了。整天擺弄著幾畝山地。村子裏的人故意把最差的地分給他,旱時澆水也總是最後一個才輪到他。他也沒怨言,一個人拖著條瘸腿,默默的幹活。
也就是靠著這幾畝地,他勉強維持生活的同時,還會接濟我和我的奶奶。你們知道的,我從小就是孤兒,我一直跟著我的奶奶長大的。
他房裏有一麵小銅鏡,擦的很亮很亮。每個黃昏,他就仔仔細細的洗手,要連洗好幾盆水。然後小心的取出鏡子,輕輕撫摸。那時他的表情相當古怪,長大後我才能理解,那是一種溫柔和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