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安靖拉住丁大亮的手,“家裏有什麼困難嗎?”
“困難……”
“你說吧,沒關係,幫的到的我一定幫。”
“別的也沒啥,我這種地靠收成的,生活都還行。就是,我那兒子,小時候營養不良,到現在一條腿走路還不利索,治了幾次都沒治好。聽人說省城有醫院能治好,可是錢……”
“沒關係,你交給我好了。等我回合肥的時候來帶他。你放心,丁叔的孫子,我一定給他治好!”
“那實在太謝謝你了,小安子,我這……”
“還有,這些錢你拿著,好好給家裏的房子修一修。這房屋陰天的時候肯定潮濕,估計你家兒子的腿就是因為室內環境潮濕引起的關節問題。”安靖拿出5000塊錢塞在丁大亮手裏。
“好,好,我會修房子的。不過這錢你拿回去吧,修房子的錢我還是……”
“拿著吧,丁叔生前我也沒孝順過他老人家,現在能把他的老宅子修一下,也算是彌補遺憾吧。”
……
“看什麼?沒見過帥哥啊?”回去的路上,安靖看了眼一個勁盯著他的清瀾。
“沒見過做好事的帥哥。”
“那是,必須的,我一向很帥的。”
“嗯,除了有些色斑粉刺暗瘡啥的。”清瀾沒有讓安靖繼續得瑟下去。
“咳咳,清瀾,那會在廟裏的時候,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不是不要聽了嗎?”
“現在要聽了,讓我猜猜,你是想說我又猥瑣又小氣又醜……總之所有貶義詞都用在我身上了,是不是?”
“是。”
“……給個麵子嘛,怎麼說我是你老公啊,而且現在衣錦還鄉,也是個名人了。”
清瀾認真地看了安靖一眼,努力思索著“名人”兩個字是怎麼寫的,“好吧,那你說要怎樣?”
“比如你養了一隻兔子,打了它一頓之後怎麼也得賞一根胡蘿卜吧?”安靖故作委屈。
“沒有胡蘿卜怎麼辦?”清瀾兩隻手插在口袋裏,示意安靖她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補償的。
“那今天晚上就讓我來喂你吃‘胡蘿卜’吧,嘿嘿!”安靖說著就張開雙臂一臉猥瑣地朝著清瀾撲了過去。
清瀾趕緊一把推開安靖,同時身子朝旁邊躲去:“你這人怎麼這麼不長記性,上午不還跟你說過,人家……懷孕了嘛!”
“呃……”安靖突然反應過來,“哎,看來未來的幾個月我要過著吃齋念佛的日子了。”
“怎麼啦?吃齋念佛不好?今天是誰在廟裏推崇自己虔誠地信仰來著?”
……
晚上,兩人躺在床上,安靖輕輕地拉過清瀾的手,緊緊的握著,良久,“我現在越來越覺得世事無常了,說人生浮萍飄絮,真的一點都沒錯啊。任你做了無數好事善事,任你轟轟烈烈天下揚名,臨了都是一掊黃土,一堆紙錢。你說我們活著,圖個什麼呢?”
清瀾沒有回答,她也緊握住安靖的手,感受著冰涼,感受著他內心的迷茫和憂傷。清瀾的目光充滿憐惜的凝在他臉上,“既然活著,就做我們該做的事吧。至少得讓自己活得有意義。”
安靖歎了一口氣,“突然發現,一代一代人結婚生子,可能就是為了讓生命能夠永恒地延續。”
……
在家裏住了五天,安靖帶著清瀾逛遍了大街小巷和他所謂的“名勝古跡”。兩人白天攜手出遊,夜晚陪著二老看各個電視台千年不變的聯歡晚會。
電視節目雖然糟糕,但那份家人團聚的感覺卻讓長久未逢親情的清瀾深受感動。她甚至時常會產生錯覺,是不是這裏就是她的家,以至於這幾天過得有些樂不思蜀。
安母也很疼這個兒媳,拉著清瀾的手,“他敢欺負你就告訴我,老娘收拾他。”完了又瞪安靖一眼。後者打個寒戰,連忙賭咒發誓,就是賣了自己也絕不能委屈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