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舊的大門緊閉著,說不出的荒涼。
羅漢站前,煙叔和俊秀少年緊跟其後,三人呈品字站在門外五米處。
“老鬼,你在外麵等我,小雲子喜靜,不愛見人。”
羅漢語氣淡淡的,似有惆悵,輕聲漫步走到門前,看見門環上已有蛛網,心裏散出一絲感傷一絲憤怒,雙拳緊緊的攥住,旋即長呼一口氣,徐徐推開門。
門內有一老狗,站在那裏歡快的搖著尾巴,卻也不叫。
羅漢彎腰摸摸狗頭,老狗舒服的在羅漢腳上蹭了蹭,羅漢微微一笑,站直身軀,悄無聲息的向門內走去,老狗也搖著尾巴跟在後麵。
俊秀少年看著羅漢消失在影壁內,覺得羅漢之前的行為怪怪的,自言自語道:“怪,真尼瑪怪,這還是那個大老粗的頭兒?”
扭頭看著煙叔,好奇的連問道:“煙叔,那個小雲子就在這裏?小雲子是誰啊?跟頭兒什麼關係?頭兒是不是????”說到最後,俊秀少年語氣怪怪的。
不等少年繼續開口,隻見一道淩厲的目光掃了過來。
“聒噪!”
話雖短,卻帶著濃濃的殺氣,而此時,俊秀少年早已站在三米開外,擺著一個怪異的姿勢,死死地盯著煙叔,旋即快步走到煙叔身邊,長呼一口氣,委屈道:“腫麼個情況啊?”
煙叔沒有回答,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眼裏充滿敬意的站著。
此時,小院內一片安靜,雲逸閉著眼睛,躺在搖椅上,手裏一把破扇擺動著,似是睡著了。
羅漢盤坐在雲逸對麵,而老狗已經回到了雲逸的腳邊,趴在那裏,耷拉著個腦袋。如同約定好了一樣,誰也沒有發聲,唯有火爐裏的木炭燃燒,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淡淡的歎息回蕩在這片寧靜的小院內,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
“那件事,沒有對錯,你有你的理,師傅也有他的難。”羅漢看著雲逸,眼神卻透過他,望著遠方,“這些年,我知道苦了你,困在一座城,圍了一世命,什麼念你勞苦功高,特提前退役,贈一小院頤養天年,狗屁???”
羅漢一陣憤怒,聲調不由變高,一股子濃烈的氣息從羅漢身上傳出,卻也溫柔的打在雲逸身上,激起青絲無數。
可惜,雲逸如熟睡了似的,對外界之事視若無睹,依然閉著雙眼,任憑氣息亂了頭發。
計謀失敗!
羅漢眼裏閃過一絲無奈,也不在說話,看著雲逸蒼白的臉龐,思緒片刻,臉上露出一絲糾結,旋即下定決心,沉重而嚴肅道:“師傅他老人家,前段時間走了。”
語氣很輕,卻仿佛有千斤般,裏麵充滿了尊敬和難過,可更多的是思念。
破扇停在了空中,可瞬間又擺動開來,雲逸依舊閉著雙眼,除了氣息有了些許沉重外,其他沒有一絲變化。
“師傅走了!”
羅漢不禁加重語氣,而雙眼死死地盯著雲逸,希望能發現什麼。
可惜!
羅漢有些惱怒,嘴裏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師弟,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此刻,破扇停了下來,雲逸慢慢張開雙眼,柔聲道:“師兄,你想讓我說什麼?”
“我???”
看著雲逸那雙曆盡滄桑毫無生氣的眼睛,羅漢一時語塞,心裏有些後悔,旋即想到了什麼,右手在衣服夾層裏一番摸索,掏出一張信封,遞到雲逸身前,“師傅留給你。”
雲逸接過信封,又隨手丟到了火爐裏,一時間,火爐不知怎麼的,火焰變大,瞬間把整個信封點燃。
羅漢見雲逸接過信封,心裏一喜,可他隨即又把信封丟到了火爐裏,不由一愣,眼見信封被燒得隻剩下半邊,急忙夾出,滅了信封上麵剩餘的火星,憤怒的吼道:“小雲子,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