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我不明白?”她疑惑的搖了搖頭,或許他永遠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也不曾讓她看透。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或許司徒玄霜自己都不知道,江山和美人他到底更愛哪個?他常常糾結於此,他想等到將來江山擁有了,他便給她最好的一切。

荼蘼看著眼前的人,近在咫尺,卻連一個擁抱都是遙不可及,中間隔了太多太多……

時間過得如同白駒過隙,仿佛從春天開始,直接越過夏天便到了秋天。她看著這禦花園裏的花都失去了顏色,每天的落葉都有人打掃,不然滿地黃秋盡顯蕭瑟之情。

荼蘼入宮已有半年了,好似已經全然適應這裏的生活了,雖然太後並不待見她,沈貴妃也經常故意刁難,但是她都淡然處之。此時她覺得心裏特別的空蕪,也許王府的日子是她最快樂充實的時光,可惜自己未能長伴於所愛的人身邊。

陛下的寬容和溫善常常讓她覺得自己並不是那麼孤獨,雖然不愛陛下,卻很是喜歡和他相處的感覺,可以隨心所欲,如此平易近人的她有時會萌發依靠他的衝動。

她漫步於宮中,穿過青石小徑,兩旁花木繁茂,偶有姹紫嫣紅。枝葉低低的壓在小徑上,陽光透過鬱鬱蔥蔥的枝椏灑了一地斑駁的光影。比起夏天,秋天更顯內斂、沉穩和嚴謹。陽光照在臉上少了一份灼熱,多了一份柔和。

她走到涼台上望著眼下的一切,其實什麼也沒有在意的看,隻是感受這秋涼的溫度。

青葉打斷她放空的思緒道:“娘娘,楊妃好似在那邊。看她拎著竹籃時不時的彎腰,想是在拾地上的花瓣。”

荼蘼瞧眼望去,一個寂寞的人獨自在拾凋零的花瓣,這樣場景如若畫成一幅畫想必也是別有一番感覺。她一直都覺得楊妃跟宮裏的女人不一樣,她有著自已的世界。

她走下涼台,來到她旁邊,開口道:“見過楊妃娘娘!”她禮貌的福了一下身子。她和善的搭話,“真巧,楊姐姐怎麼也在這啊!”

她轉身平淡的看著荼蘼,說:“這樣的季節,萬物如此凋零,就像自己一樣,這花瓣落了也是白白的可惜了,像這月季,蘭花都可以入藥食用。”

“花頹垂首百花謝,秋風又吹楊柳岸。燕子歸去,冬又來,寒風襲入冷淒淒。歲月眷顧春如夢,哪堪回首。”她愁容盡顯,悶悶不樂的說著。

楊妃的舉手投足,到每一根發絲,每一個眼神,無一不是寂寞而廖落的。

“妹妹倒著實不明白姐姐為什麼如此悲觀?其實秋天,有花賞花,無花觀葉。仍然還是那小河流淌,仍舊是鶯歌燕舞,鳥兒飛笑。”

荼蘼看她依舊愁容滿麵,隨即補充道:“就像這銀杏,現在雖然都頹盡了它那碧綠的裝飾,但是待到明年氣息來,青杏盎然笑春風,又怎會憂愁當日風含緒。”她沒多想就脫口而出說了出來,或許她不是傷懷,又或許她有什麼心事。

她心不在焉地說:“荼昭儀確實是開懷隨性之人,你這麼一說,倒顯得本宮有些矯情了。”

她立刻解釋道:“楊姐姐多想了,妹妹並非此意!”

她似笑非笑著:“荼昭儀如今這般聖眷不斷,哪會感受到秋天的悲涼之情呢?又怎會了解寂寥之人的心境呢!”心想:“花草樹木都有重生之時,而我呢?隻有空守著這一座冰冷的皇宮,宮外的人卻永遠難以想見。”

好心勸解,卻落的她百般不是,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不過,她並沒有過於在意她的話,依舊和顏悅色的說:“看著天氣,怕是等會便要下雨了,楊妃娘娘拾完定要早些回去,以免淋著雨就不好了。”

她不語,也不理會,似乎連應付都嫌過於麻煩,轉身又去拾花了。

見她如此,荼蘼倒是有些不悅,怒而不語的走了。若是再繼續說些什麼,那真是自尋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