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皓軒厲聲對眾妃嬪喝道:“皇後為何會摔倒?”
沈貴妃率先說道:“皇後娘娘正欲走出門外時,突然來了一些貓,瘋狂的撲麵而來,娘娘受了驚擾便………”
吳妃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說道:“臣妾平日裏素愛養貓,對於為何這些貓突然發瘋,臣妾毫不知情。”
司徒皓軒見青葉在一處,顯然驚魂未定,眼角還殘留了淚跡,開口道:“青葉,你過來,把你知曉的都說了出來。”
“是,陛下。”
“今日娘娘聽聞吳妃娘娘昨夜受到蛇的驚嚇,恐悸過度,便臥床不起,所以娘娘好心的前去探望。”
“陛下,怒奴婢鬥膽,奴婢覺得此事並非意外,而是有人設計好的,不然當時那幾隻貓不去撲旁人,隻撲娘娘和奴婢。陛下,奴婢的脖子都被抓傷了。”
司徒皓軒大怒道:“吳妃可真是你所為?你養的貓為何隻咬皇後和青葉?”
吳妃此時欲哭無淚,十分委屈道:“臣妾什麼都不知,臣妾真的冤枉………”
青葉就死死的認準了是吳妃所為,憤憤不平的說:“怕是昨夜遇蛇之事,有人自編自導也無不可。”
吳妃聽此話,立即不悅,怒道:“閉嘴!你一個低賤的奴婢,有什麼資格在這胡言亂語。”
“閉嘴的應該是你!即刻起,吳妃禁足於翠竹居,無詔不得踏出宮門半步!”說完大步的走了出去。
荼蘼躺在床上,似是清醒著,又似是迷糊著,像是在夢境裏,她感覺身體輕盈欲飛。她飛到南海上空,看見波濤洶湧的海水不停撞擊出浪花,連聲響都覺愈發的動聽。忽然她又進入海中,她看見爹在織網,娘在織綃,她在旁邊吃魚。她好想喊爹娘,可喉嚨像是被凝結於一塊,拚命也發不出聲來。
正準備伸手去觸摸時,頃刻間,她屹立於海岸邊,看見顧凡哥哥在練劍給年幼的自己看。她看見旁邊村子的煙囪冒著濃煙,直直的往上空蔓延,這應該是午時了。她仿佛又看見童年時,自己偷偷的在李大嬸門外用長木棍敲打著歪棗子樹,嘴裏塞的都是,兩隻手都拿滿了,然後快速的跑了,身後隱約傳來李大嬸胡亂謾罵的聲音。
又是一聲電閃雷鳴,把陷入夢境中的她猛的拉回到現實裏。不情願的睜開眼睛,心說,“這一切早已不存在了,不是嗎?”她的目光裏有太多的痛苦閃過,無奈而悵然。
司徒皓軒急切道:“荼蘼,你終於醒了,你剛剛是不是做夢了?”他守在床邊看見她複雜多變的表情,最後痛苦般的醒來。
她悲涼的喃喃道:“我夢到在南海的日子了,那樣的生活回不去了。”
轉而想到什麼,坐了起來,看向司徒皓軒,忙說:“我們的孩子沒有了?”
他難過的說:“荼蘼,你好好休養身子,我們還年輕,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荼蘼痛苦的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處急促的流下來,發出嗚咽的聲響。
司徒皓軒連忙拭去他的眼淚,晶瑩的珍珠順著被麵滑落在地,叮叮當當撞擊著地麵,仿佛心碎的聲音。
他抱著她:“都是我的錯,我沒有好好保護你和孩子。”
“皓軒,我們的孩子沒了………”
司徒皓軒見她這般傷心,心中又痛苦又自責,慘然道:“等你休養好了,我帶你出宮散心,你想去哪便去哪。”
“陛下,顧侍衛在門外說要探望皇後娘娘。”李德說道。
“讓他進來,”司徒皓軒想著荼蘼把他當作兄長一般,她見到親人,說不定會好受點。
顧凡進來開口道:“卑職參見陛下,陛下………”
他打斷道:“你不必多禮,好生安慰皇後。說完便起身走了出去。”
顧凡走了過去,看見她哭紅的雙眼,心疼道:“阿鸞最堅強了,一切都會過去的。”
荼蘼靠在床榻上,淒楚的說道:“大哥,我想家了。”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又說:“就在剛剛不久,我還夢到從前在南海的日子,我好想回家。”
顧凡另一隻手覆上她的手,安慰道:“我又何嚐不想故鄉呢?日後,你若是想回去,大哥一定陪你一起回去。重溫故鄉的情,故鄉的景。”
荼蘼勉強的苦笑著:“我本就鮫人,就應該生活在海裏,是不是不應該生活在這裏?”
他說道:“阿鸞,不要胡思亂想了,無論你生活在哪?隻要快樂就行了,你好好養好身子,這樣才能查明真相,找出害你之人。”
她霎時打了一個機靈,說道:“大哥你說的對,我一定要找出害我之人。”此時她眼神微厲,恨意浮上心頭。
他見她不再沉浸悲傷之中,振作起來,寬慰的說道:“這才是阿鸞,哪能輕易被打倒,你好生休息,我不宜待太久,回頭再來看你。”
“不要,我要大哥看著我睡著了再走,就像從前那般。”說著荼蘼便躺了下來,合上雙眼。
顧凡說道:“大哥聽你的,等你睡著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