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3)

這一個多月,司徒玄霜一直忙著朝政大事,重新整肅朝綱,整日都待在承昭宮處理大小事宜,登基不久,還是動蕩不穩的時期,他一刻也不敢有所懈怠。雖然忙得不可開交,但也並未抽不出來時間,自從那夜之後,他對荼蘼有意避而不見。他怕自己加重她的悲痛,等她心情緩和一些再見也不遲,其實是他自己沒勇氣,不知該怎麼麵對,明明很在乎他,可是他一開口話就變味了。他暗暗囑咐自己,等會去了蘭蕙宮一定要好言好語,任她斥罵。

她聽到門外的聲音,知道是他來了,冷冷的說:“青葉,我不願見她,把屏風移到殿內。”

她站在殿內,一身素衣簡飾,背對著屏風,手中握著他送給她的玉簪,憶起了從前他為她挽發的情景,他深情的對她說:以後你的發都由我挽。”自他走後,她便就待在屋內很少出去,隻讓青葉一人侍奉。

青葉連忙上前行禮:“陛下,娘娘說她……不願見您,所以必須隔著屏風說話。”

“知道了,你們都下去,”他沉悶的望向殿內,恍惚的看著屏風內的她,有一種若隱若現,如夢似幻的錯覺,仿佛隻要一伸手去觸,她就會如塵煙一般頃刻消散。明知道她就在那,可他的腿似有千金重似的,最後他步履維艱踏進了門檻,緩緩的走向前去。

他站在另一麵的屏風處,低沉的說:我知道你恨我,不願見我。”為了拉近彼此的距離感,他此時說話皆用“我”自稱。

她淡淡道:“我要出宮。”

“不行!你一個弱女子出了宮怎麼生存。”

她再一次的加重語氣,冷氣逼人,“我要出宮!”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孩子。”

荼蘼譏笑一聲:“時至今日,你以為我還會信你嗎?真是可笑。”

這一句話紮痛了他,“你信不信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從此不會讓你離開我。”

“我第一個孩子被你殘害,現在這孩子是我活下去的希望,我拚上自己性命也要保護他。”

司徒玄霜心底處咯噔一下,原來她什麼都知道,他沉重的說:“不管你信不信,在送去鐲子之後的第二天我就後悔了,可惜來不及了。時間是好物,它會改變很多,而我會耐心等著,皇貴妃的位子永遠為你留著。”

此時司徒玄霜心裏難受到翻江倒海,心想:“她當真如此的恨我,這般抵觸自己,連麵都不願見,哪怕她罵我、打我,都不想她這樣。”

荼蘼惡狠狠的說:“本宮是先帝親封的皇後,你要麼殺了本宮,不然隻要本宮在皇宮一天,就是太後。你對太後不尊不敬,竟欲招之後宮,如此大逆不道,有悖倫常,你就不怕遭到天下人唾罵嗎?他日史書工筆,難道不怕後世議論嗎?”

“你何必這麼咄咄逼人,朕相信時間真的會改變很多事情,你會變的,正如你當年入宮之後不也變了嗎?”

她輕笑幾聲,說:“有些事永遠不會變,有些痛永遠不會忘,有些恨隻會隨著時間越來越加重,我對你隻有恨,這輩子你都休想讓我原諒你。”

荼蘼將手中的發釵插到發髻上,隨後她迅速的轉身用力一推,屏風轟然倒地,司徒玄霜忙躲閃到一側。

她渾身帶著濃烈的寒意,雙眼直凜凜的對上司徒玄霜的眼睛,一字一頓:“你怎麼還這般厚顏無恥的站在這。”

她借著說話之際便快步上前,如疾風般從後腰間拔出匕首,朝司徒玄霜的胸口捅去。司徒玄霜及時的阻止了她的行動,緊握著她的手,使其動彈不得。荼蘼手臂依舊拚命用力向前,她瞪向司徒玄霜,隻恨自己太無能,仇人近在咫尺,卻不能手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