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從那間意式餐廳食不知味地吃完午飯回來後,重生便始終看著自己辦公桌上,那盆從餐廳帶回來的白色盆栽發呆。
與之前每天都會收到的盆栽一樣,這依然是盆白色的花卉,隻不過重生卻已經認不出這次的花是什麼名字。而且,她也想不通那個神秘的送花人,是如何能夠清楚她的一舉一動,甚至能夠在那麼短暫的時間裏把這天的盆栽送到他們的餐桌上,甚至還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是的,在從乍見盆栽的驚訝中回過神來的第一時間,丹尼·威爾遜就叫了服務生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那個熱情到有些諂媚的服務生,卻也是一頭霧水地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他們的桌子上竟然多出了一盆白色的花卉盆栽。
之後,丹尼·威爾遜也向相鄰的幾桌客人尋問過,但因為他們的座位本就隱秘,加上那人的行動著實驚人的快速老練,以至於竟然沒有一個人看到是誰把那盆白色的花卉盆栽放到他們桌上的。
“看了那麼久還沒有看夠嗎?”轉眼已經臨近下班時間,整個下午都在對著盆栽發呆的重生沒有再讓丹尼·威爾遜給她安排什麼工作,倒更讓他心裏感到有些空空落落的,“走吧,我們到時間下班回家了。”
“下班了?”重生這才將視線從盆栽裏那嬌嫩的花色花朵上移開,“天哪,一下午都已經過去了?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啊?”
丹尼·威爾遜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雖然心中卻仍對那盆白色的花卉盆栽而介懷著,嘴上卻說:“你晚上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菜?我讓黃阿姨也先準備著。”
“黃阿姨?”剛剛抱起桌上的白色花卉盆栽準備下班的重生,愣了愣才反映過來,“怎麼?我今天不是回歐陽家老宅去嗎?”
“不用去百草家‘避難’了,人家都已經把盆栽送到我們中午臨時決定用餐的餐飲桌麵上了,還躲去歐陽家老宅還有什麼意義?”丹尼·威爾遜說話間淡淡掃了眼重生寶貝似地抱在懷裏的白色花卉盆栽,忽然覺得那白色竟然白得刺目,猶如一道白色魔咒般刺激著他的每根神經,“今晚你跟我回望還別墅去吧,黃阿姨做的菜應該會更合你的胃口。”
“哦。”重生沒發表什麼意見地跟著丹尼·威爾遜走出總裁辦公室,整個人的心思顯然還都係在懷中的花卉盆栽上。
如果說,之前對於這每天必到一盆的白色花卉盆栽還有些不確定的疑慮恐慌,那麼現在這盆栽在她心中卻升出了幾許別樣的喜愛。如果她在餐廳裏看到的那個一閃而過的人影真的是他,那麼把這盆栽送到他們桌上的人,應該也一定就是他……
想到這裏,重生的嘴角便難以自抑地上揚起來,不自覺間便已惹來丹尼·威爾遜的側目。
“你這是想到什麼事情了,笑得這麼開心?”丹尼·威爾遜揚了揚眉梢,心頭因為知道她的笑容不是為自己綻放,而微微揪緊發疼,“你以前不是都有些討厭這些來路不明的花卉盆栽的嗎?還說送花送白色的有些詭異,但現在你這表情的意思是?”
“哎呀,你胡說什麼呢?”重生急急地否認了丹尼·威爾遜的猜想,不過她卻忽略了越是如此急於否認,往往越是暴露了真實的心情,“我,我是因為想到等一下又可以吃到黃阿姨做的美食,所以才高興到笑出來的!”
“哦,是這樣啊。”心知重生這時候不可能會對自己說實話,丹尼·威爾遜便也識趣地不再多問。
搭乘總裁專用電梯直接來到地下停車場取了車後,丹尼·威爾遜便載著重生一路無話地回到了望海別墅。
重生走進別墅匆匆跟黃阿姨打過招呼後,就先抱著白色花卉盆栽噔噔噔地跑上了樓。丹尼·威爾遜剛脫下的西裝外套還搭在自己的臂彎裏,看著她快步上樓的背影麵露悵然,泛著藍芒的雙眼中隱隱閃爍著幾許悲涼。
直到黃阿姨把飯菜都端上了餐桌,上樓去叫了一聲後,換了身家居服的重生才又跑下來吃飯,歡歡喜喜地問丹尼·威爾遜:“你是什麼時候把我還留在歐陽家老宅的衣物和花卉盆栽都拿回來的?”
“在上午你收拾衣帽間的時候,我打電話讓司機帶著黃阿姨去取回來的。”正專心誌誌地吃著飯的丹尼·威爾遜,淡淡地應了一聲,“沒有少什麼嗎?”
“沒有,什麼都沒有少!”重生笑眯眯地應著,其實別的東西她根本都沒有去看,隻是仔細地數了數連日來積累下來的白色花卉盆栽,並把它們放在了自己房間裏每個視線所及的地方,還把今天的那盆特意放在了床頭櫃上。
平時總會主動找些話題來聊的丹尼·威爾遜,這一頓晚餐卻吃得異常沉默,而且在晚餐結束時,意料之中地看到重生又第一時間跑回樓上的房間去了。
雖然隻是春末初夏時分,剛剛回到房間的重生卻把窗戶打開放微涼的夜風入室,一時間直吹得幾株生長得較高的白色花卉隨風輕輕搖曳了起來。不多時,隻見窗簾異樣地微動了一下,窗口便眨眼間多出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