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麼?”
忽然有個熟悉的男聲在身後響起,這才拉回了重生飄遠的思緒,“沒,沒有啊,隻是在看大家跳舞嘛。威爾遜先生,你好厲害啊,竟然這麼快就認出我來了?”
“叫我丹尼就好。”一身白色西裝的丹尼·威爾遜,宛如自童話中走出的白馬王子般,在眾多女賓的矚目之中徑直走到重生麵前,“你的頭還會痛嗎?”
“現在已經不痛了。”重生笑著搖了搖頭,“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用什麼辦法能在人群中認出我的呢?”
“用心。”丹尼·威爾遜的回答極其簡練,這時場上已經響起全新的一支舞曲,於是他向重生伸出一隻手做邀請動作,“可以把您的第二支舞,賜予我嗎?”
“第二支舞?”重生怔愣須臾便即知道剛剛她與瑪爾斯跳起第一支舞時,丹尼·威爾遜就已經看到她了,於是她也不再多言地點了點頭,“好啊,這應該算是我的榮幸。”
與瑪爾斯冰冷的雙手絕然不同,丹尼·威爾遜的手幹爽而溫暖,當重生將自己的手交入他掌中時,直覺得的心中都染到了他手上的暖意。隻是,她的心卻仍莫明抵觸著他的溫暖,就像在之前的日子裏,她一直在抵觸著他對自己所有的好。
“你知道他上了船?”隨著丹尼·威爾遜的牽引來到舞池中央後,重生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來,“他說他原來也是屬於‘夢魘’的,那麼你們一定認識,是吧?”
“瑪爾斯是我父親領養的眾多孤獨之一,我們年齡相仿,所以也算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好兄弟吧。”丹尼·威爾遜聲音十分的低沉,隻有耳朵貼在他唇畔的重生才能聽清楚他說出的每句話,“從某個方麵來說的話,我們有許多相像的地方,所以才會導致後來又愛上了同一個女人吧。”
重生心中再次無法自抑地悸動著,她似乎忘記臉上還帶著遮去了大半容顏的麵具,為掩飾臉頰上可能浮起的紅暈而略略低下頭去。
“我其實早就看出他對你……對純純有意思,我也意圖警告過他。不過,也許反而是我的警告更增加了他對純純的興趣吧,以至於最後無法自拔到完全失去了應有的理智。”丹尼·威爾遜極輕地低歎了一聲,“幸好,幸好他現在終於想通了。其實這也算是他的因禍得福吧,如果當初他不是為了純純而一心想要脫離‘夢魘’,也就不會有如今的‘解脫’了。”
“你現在不也已經解脫了嗎?”重生收整好心緒後才重又抬起頭仰望丹尼·威爾遜,他那雙泛著藍芒的黑眸裏卻依然深邃而憂鬱,“為什麼我從你的眼睛裏,卻沒有看到從瑪爾斯的眼睛裏所看到的那種釋然呢?”
“我?我還是沒能徹底的想開吧。”丹尼·威爾遜難掩苦澀地彎了彎嘴角,“也許,我這輩子都沒辦法解脫了吧,但至少我現在已經知道應該怎麼樣做才是對的了。”
“什麼意思?你要做什麼?”重生的疑問才出口,卻正到了這一曲舞池中調換舞伴的時候。
重生的目光還停留在丹尼·威爾遜輕輕彎起的薄唇上,那明明是個溫柔的微笑弧度,卻偏偏透出無盡的無奈酸澀與深情不舍的意味來。這是什麼意思?他想要做什麼?他那過分聰明的腦袋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此時此刻,就連重生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為什麼會如此在間丹尼·威爾遜的心思,她為心中那份莫名其妙的不安而慌亂著。她隱約覺得,自己似乎將要失去什麼極其重要的東西了……
“我親愛的小姐,您的芳心似乎還遺留在剛剛那位白馬王子身上哦?”那是個語調中帶著些許調侃意味的磁性男聲,講得是口流利而純正的美式英語。
原本還為丹尼·威爾遜的異樣表情而失神的重生,一聽到這個聲音猛然轉眸看向自己麵前的新舞伴,輕輕顫抖著的雙唇努力張合了幾次之後才得以發出微弱的聲音,“凱……凱撒?是你嗎?你真的來找我了嗎?”
帶著金色麵具,一身黑色西裝的金發男子將食指豎在唇前輕輕地“噓”了一聲,而後他俯首將雙唇貼在重生耳畔,以一種在外人看來極其曖昧的姿勢與她輕聲耳語起來。
於是,不久之後,便見一身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挽著一身雪白雪紡裙的纖細女人,踩著與優美華爾茲不太匹配的步伐,跑離了衣香鬢影的華麗舞池。
而隨著這對男女的突然離場,原本分散在舞池內的幾個男男女女,先後追隨著他們兩個人也離開了假麵舞會的會場,而跟在這群人最後的,則是那個一身雪白西裝,猶如白馬王子般的高瘦男人。
“凱撒,你要帶我去哪兒?”任由凱撒牽引跑出舞會大廳的重生,直至兩人搭電梯來到較下層的普通艙位區域裏,安靜的走道上之後才開口尋問,“現在我們還在海上,你這樣貿然帶著我離開舞會現場,難道不怕惹丹尼·威爾遜他們的懷疑嗎?就算你不在意他們,可是還有位國際刑警高騰在這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