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撒手中捧著那杯溫熱的似乎還帶著她些許體溫的牛奶,頓了頓才輕聲道:“好,那你就再睡一會兒吧,有什麼事情就叫我,我會一直在這裏陪著你、守著你的。”
“思,謝謝……”重生勉強地微微一笑,而後便又躺回溫熱的床上,緩緩閉上了雙眼。
然而無論凱撒還是再次入睡的重生,此時此刻都沒有想到,當她再次醒來時,卻是因為頭痛欲裂到難以承受,而生生痛醒的。
當意識模糊的重生雙頭抱頭地疼得在床上翻滾來去時,凱撒第一時間找來了司徒黃裳,並疊聲追問著這是怎麼回事。
司徒黃裳先是雙唇緊抿的一言不發,在利用現有器械對重生進行過初步檢查後,才神情凝重的說:“凱撒,必須上潛水艇忙地上升到海平麵以上,以減小和緩解氣壓對重生腦部的影響。還有就是,我們必須將她立即轉移到設備完善的地方進行更詳細的檢查和針對性治療。”
“The Emperor,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凱撒的眉心已經糾結成了深如刀刻的川字,“難道是她的心髒又出問題了嗎?你不是說她……”
“不,凱撒,這次不是心髒的問題。”司徒黃裳轉眸看向在注射過止痛針和鎮定劑之後,已經漸漸靜止下來的重生,“我想,她應該是在這幾個月與丹尼·威爾遜他們的相處中,受到了某些刺激,所以才引起了腦部的一切異樣反映,以至於導致了嚴重的頭痛。”
“這是什麼意思?”凱撒瞪大的雙眼中,頃刻間便布滿了細密駭人的條條血絲,“The Emperor,你是不是想要告訴我,重生她就要想起過去的事情了?是不是?”
“凱撒,你冷靜一點。”司徒黃裳眼中滿是對幾近發狂的老友的關切之情,“我現在也隻是初步的診斷而已,具體情況必須要在經過詳細的檢查後才能得出最終的結果。你也是知道的,人的腦部是個非常非常複雜的器官,很多地方是現今的科學也無法做出合理解釋的。我當初就已經說過,她的失憶有可能是暫時的。不過,如果你真的不想讓她回憶去過去的事情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聽著司徒黃裳冷靜的話語,凱撒的激動情緒也總算漸漸地平複了下來。
“凱撒,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想這些,而是要盡快地找到合適的地方,來對重生進行救治。”司徒黃裳繼續苦口婆心地勸說著,“你也知道,她的身體狀況原本就異於常人。所以,平時沒事時倒也沒什麼,但如果發生什麼異樣情況,那麼就隨時有可能會危及到她脆弱的生命的!”
“好,我明白了,立即通知控製室把潛水艇上升到海平麵以上,並駛向最近的城市。”猶如泄了氣的皮球似的,凱撒緩緩坐回到重生的床邊,執起她蒼白而冰涼的手捧至臉頰旁,“The Emperor,你說得都對,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住她的生命,其他的事情,都不比這件事情重要……我也不想再去做那些無謂的、逆天的掙紮了,就讓一切聽天由命吧。即便用什麼特殊的手段,讓她無法想起過去的事,我跟她就真的能夠獲得所謂的幸福嗎?”
司徒黃裳默默站在一旁,無言以對地看著凱撒眼底閃亮的淚水。
“很多事可以憑我們的力量去強求過來,但是唯獨感情,無論是親情、友情還是讓我們為之發狂的愛情,都是無法強求的。”凱撒的臉頰輕輕在重生的手背上摩挲著,似乎想要將她手上的涼意融成溫暖,“我真的已經努力過了,但卻在我以為終於真的可以得到的時候,卻又要眼睜睜地看著從指縫間流失掉……”
“凱撒,其實我覺得你真的不必現在就輕言放棄的。”司徒黃裳終於還是忍不住出聲勸解,“即便重生她真的會想起過去的一切,變回曾經的伊純,那也不代表她就一定會選擇離開你,重回到丹尼·威爾遜的身邊啊。你難道忘記了嗎?可是丹尼·威爾遜他親手槍殺了她的,而且他們兩家也是世代宿敵,想起這些事情的伊純,你覺得還可能會輕易接受他嗎?”
“你是說,她可能無法原諒丹尼·威爾遜?”凱撒仿佛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看到了一抹微弱卻足以振奮心神的希望之光,“對,你說得對!隻要重生還沒有做出最後的選擇,我就不應該輕易放棄……”
見狀,司徒黃裳這才略略放心了一些,但卻又擔憂地看向雙收緊蹙地昏睡過去的重生。如果她曾經封印的過去的記憶,已經出現了裂縫,那麼接下來的一切,還是他們所能控製的嗎?一切還會按著他們當初的意願,而繼續進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