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真是謬論！”鶴祖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二人身後，他們的談話看來鶴祖是全都聽到了。
公羊文心理麵對鶴祖還是挺尊敬的，不是因為鶴祖讓徐秀娟泡了極品茶給他喝，而是法子內心地對高手的敬畏。
“鶴祖前輩，我所說全是事實，怎麼就成謬論了？”公羊文有些不服氣，他敬鶴祖是一回事，說理又是另一回事，鶴祖又不是他自己，並不能明白自己的感受，他憑什麼說自己的想法是謬論。
“娟兒，你先去照看苗圃裏麵的靈藥，有成熟的林果就順便采摘回來。”鶴祖吩咐完徐秀娟遞給她一把玉質長片，也不知是幹嘛用的，徐秀娟二人微施一禮便退開了。
“小子，你可聽過六祖慧能門下青原行思對人生三重境界之悟？”見徐秀娟走後，鶴祖便繼續和公羊文聊了起來。鶴祖所問的是宋代禪宗大師青原行思提出參禪的“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三重境界。
公羊文嗬嗬一笑，人生三重境界他早有耳聞，不過沒想到這句話的原創是青原行思，於是道：“自然是聽過的，年輕時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中年時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到了老年時看山依然是山，看水依然是水。我說得沒錯吧？”
“嗯。”鶴祖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公羊文有些不爽了，看鶴祖搖頭的樣子，應該是自己哪兒說得不對：“那你說什麼是人生三重境界？”
鶴祖抬手把一把雕花椅抓過來，坐下之後道：“外界世人之說可信，但不可全信。這三重境界並不分年輕、中年、老年之說，之所以流傳這套說法恐怕也是讓世人更易理解。因為老人更加能給人一種德高望重的感覺。
其實青原禪師所悟三個境界沒那麼複雜，第一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這個境界並不難，幾乎所有人都能達到，我們接觸到的是什麼就是什麼；第二境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當我們了解了這個世界，與人接觸之後，我們就會對這個世界產生懷疑，所以感覺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真實的，感覺世事亦真亦假，於是很多人便迷失在這個階段了；等他們從混沌的世界裏走出來的時候，就能達到第三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當一個人了解了實物的本質，看透了世事，就能返璞歸真，體悟大道。”
“這不和我說得差不多一個意思嘛。”公羊文辯解道。
鶴祖哈哈大笑：“非也非也，難道你沒聽過一朝悟道之說？照你那麼說，所有的人都要到了老年才能體悟人生？”
真是被鶴祖打敗了，公羊文聳了聳肩：“好吧，就算你說得有理，可是我不太明白這和你說我的想法是謬論有什麼關係？”
“緣去緣來一場空，自古紅顏多薄命。這一切都會歸於虛無，世界本就無情，是人生情，人歿情消，孰不為空？”鶴祖說著說著打起了禪機，直聽得公羊文一愣一愣的。
鶴祖看公羊文的神情，還以為他一時理解不過來，於是解釋道：“你若想得通透，何處不可修行，為何執意回去？”
原來鶴祖繞了半天是要讓公羊文留下，雖然他說的道理公羊文能懂也能接受，但是他是不可能完全放得下俗世牽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