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藥引(1 / 2)

青葉道人此言一出,頓時四人盡皆嘩然。

冰鏡僥幸逃過一劫,心中後怕,待反應過神來,已覺冷汗漣漣,紫衫盡濕。她翩然躍後十丈,穩穩地落在一碎裂玉石之上,麵目怔怔,不知這東海散仙為何要相助自己。

此刻蓮花六郎和羽人熾的驚天爭鬥也被其幹擾,停下手下。張昌宗收起珠玉蓮花,緩緩落於冰鏡之側,笑道:“仙道既有此意,何不早說?我們三人聯手,這小子哪裏還能逃過?”言語之中有淡淡的怪責之意。

青葉道人微微一笑,殊無介意,說道:“之前貧道尚無十分的把握,直到剛才冰鏡大人誘使這小子畢集全力,貧道才確信。”

寧楓垂立一旁,心頭駭然驚怒,又是萬分詫異,自己與這來曆不知的東海散仙從未謀麵,便是其名號都從未聽過,為何對方如此說?難道……腦中靈光一閃,募的想到什麼,卻又千絲萬縷,難以理清。

思慮之時,羽人熾早已怒道:“仙道這麼說是何意?難道也覬覦這小子身上的九鼎麼?”

青葉真人聞聲一愣,麵上露出一絲異樣神情,轉瞬即逝,仍是淡淡道:“羽門主說笑了,九鼎乃是皇室權柄,貧道一孑然之身,要其何用?”

羽人熾不悅道:“仙道既無意九鼎,那便請一旁觀戰,待我先教訓一下這男不男女不女的麵首,再與仙道商談。”他素修水火雙英,性格火爆,若是平時有人敢在其麵前行這等偷襲的卑劣之為,他早已暴怒,出手教訓。

但此刻雙方糾纏,勢均力敵,而青葉道人來曆神秘,修為深不可測,他若是加入戰局,那形勢必將逆轉,是以羽人熾忍住心中怒火,矛頭直指張昌宗。

蓮花六郎得武皇提拔,身居高位,何時受過這等屈辱?聞言再也忍將不住,怒道:“羽人熾!我平日裏對你多有忍讓,想不到你如此不識抬舉,今日為了一個無名小兒就敢忤逆於我!”言罷珠玉蓮花飛旋升空,呼呼轉動,粉紅金黃的蓮花蓮子繞圓盤動,速度極快,肉眼看去,已是飄渺迷蒙,分辨不清,恰如一片祥雲一般。

羽人熾見獵心喜,毫無畏懼,反是哈哈大笑道:“來得好!”雀翎刀橫空揮舞,頓時周遭充斥彌漫的火靈與刀氣互相激蕩鼓舞,生化不息,片刻間已是催動出茫茫火海,將蓮花六郎和其珠玉寶器籠罩其中。

“天外流火!”

羽人熾大喝一聲,一股磅礴沛然至不可想象的巨大力量轟然凝聚,轉而擴散爆炸,一時天地皆赤,地動山搖。

寧楓站立於百丈之外,仍覺熱風撲麵,灼燒難當,便連毛發衣衫也卷曲焦黃,他心頭驚異駭然,同時又興奮佩服,羽人熾果然不愧是神宗門主,天下超一流的高手,其真氣龐博,遇強越強,招式更是驚天動地,極具鬼神之力。

他雖不擅五行,但自從得了九鼎之後,也能隨心所欲的控製火靈之力,更是曾經利用離火之鼎三番打敗強敵,逃出生天。原以為自己已然是掌握了仙術五靈之妙,但今日一見,方才知曉自己真是井底之蛙,一葉障目,仙家道法,禦氣通神,其境界直如廣闊四海,深邃星辰,難以探測。

漫漫火焰吞吐,橘紅、赤紅、金黃……七彩炫光接連變幻,寧楓強運靈識探,但卻覺空中濃烈靈力競相迸散,什麼都瞧不真切,隻覺隱隱中有兩道人影接連碰撞,又轟然分開,一道道靈力漣漪急速擴散,延伸至天邊盡頭。

正自震撼間,突聞一聲轟然爆炸,急忙看去,卻見一紫袍人跌了出來,疾速墜落,又有蓮花寶座盤旋飛出,將其接住。

張昌宗麵目駭然憤怒,俊秀的容顏之上慘白無比,鮮血從嘴角溢出,緩緩流下,他顫聲道:“羽人熾,你膽敢如此……”話音未落,又是猛的吐出一口鮮血。他雖為麵首,但絕非薛懷義之流,其多年來潛心修煉,自負修為絕不在羽人熾之下,但今日與這寒門門主相鬥,卻是一直被壓製下風,苦苦支撐,自己所學諸多精妙仙術都難以使出,心中怎能不憤懣欲裂?

羽人熾冷笑道:“張昌宗,你門下嗣主冰鏡見死不救,害死我的徒兒,隻要你將她交出來,我定然負荊請罪,任你發落。若不然,便是武皇親至,也攔不了我。”

一旁冰鏡聞言花容失色,內心懼怕擔憂,不敢上前。

寧楓見這囂張跋扈的冰門兩主如此狼狽,心頭大快,但卻又有一絲擔憂。張昌宗乃現今武皇最為寵愛之人,若是貿然傷了他,怕是以羽人熾寒門門主的身份,也不好收場,即使武皇明不怪罪,但以張昌宗的身份,淩厲暗箭恐怕層出不窮。

想到數日之前自己還將羽人熾當作是不共戴天的滅族仇人,但此刻卻是與其並肩為戰,同仇敵愾,不由感慨世事無常。

張昌宗麵如金紙,身形顫巍,不停的以蓮花寶座運氣療傷,目光閃爍。此時武皇等眾和望月神宗其她人已然護送四海番邦使臣逃出萬象神宮,無人支援,這寒門門主又是出了名的油鹽不進,若真是發起火來,怕自己也討不了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