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寧楓這小子韌性、鬥誌如此之強,且招數精妙,轉換如意,每每以為能將他手刃之時,卻又讓他柳暗花明,絕處逢生。若還不能盡快除去,簡直大大有損自己太陽菩薩的英名。
殺機大作,雙臂一振,金光轟然四射。手中的日華輪突然間膨脹了數十倍,渾圓如太陽,泛出紫金色的豔麗光芒。從中陡然生出無數狂猛的氣劍熱浪,狂飆怒卷,盡數朝寧楓轟然飛去。
白玉嬋嬌呼一聲,絲帶舞動而來,裹挾著月華帝女珠橫在前方。又有寧楓仗劍刺出,彩光絢爛,忽黃忽紅,劍靈漫天席卷。
不想汪世華抱著必殺之心,竟吸納了大半梧桐木的靈力。兩人被氣浪結結實實的掃中胸口、四肢,眼前一黑,鮮血狂噴,周身骨骼仿佛斷成無數碎片,幾欲暈厥。
汪世華哈哈大笑,正要趁勝追擊,手中攻勢卻忽被一條火龍攔住,熱浪金光觸碰一處,朝上飛卷,將一片梧桐木葉燒成灰燼。
“陳碩真?”
他又驚又怒,想不到重傷的赤天國師竟能在烈炎文鴦手中堅持如此之久,更可以有餘力幫助這一對苦命鴛鴦。他腦中飛旋,忽的暗暗冷笑:“正好可以趁此機會殺了陳碩真,待會兒即使烈炎文鴦這小子發怒,本公也可以說隻是不小心而已。難道他還敢對本公不敬?”
想罷嘿嘿一笑,日華之光陡轉方向,將那飛舞而來的赤龍斬為兩截,又齊齊聚集,化作一柄光劍,直刺而出。不想剛向前五寸,卻覺手臂一麻,經絡中的靈力似洪水一般傾瀉而出,難以阻擋。
他急忙翻身後退,才脫離了那強猛的渦旋之力,口中驚叫道:“三才道?”
寧楓、白玉嬋二人重又飛起,麵色自然,仿佛並沒有受傷。對視一眼,笑道:“多謝國公大人助我們療傷!”
汪世華憤怒難擋,想不到這三人悄悄竟列出了三才陣法,怪不得陳碩真越鬥越勇,傷勢盡複。而這一對少男少女也在自己的重擊之下安然無恙。
他心頭急怒,叫道:“烈炎殿主,拖住陳碩真!”他知道三才道必須天、地、人合一,才能發揮出至高的妙用,若是其中一環受阻,威力將大打折扣。
汪世華欲強行擊殺修為稍弱的寧楓、白玉嬋二人,剛閃身飛出,卻見赤天國師攔在前方。他冷冷一笑:“以為這樣就可以救了那小子了嗎?”當下改變計劃,傳音而出。
赤天國師手執九龍離火鼎,紅雲在上,龍繞其身。後又有霓裳玉帶飄揚,月華帝女珠當空閃爍。汪世華譏笑:“你們留那寧小子一人麵對烈炎文鴦,豈不是找死嗎?”
當下全力疾攻赤天國師,隻餘一成力對付頭頂上的飛揚絲帶和帝女神珠。汪世華憑借百年修為,和梧桐木靈,正大占上風,欲使必殺之擊時,忽然感應到前方閃過三個氣旋,互為犄角,盤繞不定。
而中央處卻有一股強大之極的渦流,洶洶而動,將周圍的一切都吸納入其中,化為無形。
汪世華驚怒交加,第一次心底生出恐懼,這才陡然想到寧楓曾經救過烈炎文鴦,這位赤炎殿主亦正亦邪,又怎麼會對這小子痛下殺手。
看來這小子也正是想到此點,這才不惜空門大開,將背後留給烈炎文鴦,卻全力結成三才陣,對付自己。
汪世華避無可避,索性狂嘯一聲,猛地催動萬千金光傾灑,狂風逆卷。雲歌劍、月華帝女珠、霓裳羽衣、九龍離火鼎……這些上古神器綻放無數霞光,直射鬥牛,在半空盤繞飛卷。
汪世華叫聲頓止,呼吸一窒,身體仿佛不受控製一般朝前傾去,仿佛前方是一個深不可測的無底淵壑,將他瞬間吞噬。他心下陡沉,想要抽身閃避,但周身卻氣力全消失,丹田內的真元一瀉千裏,猶如滔滔潮流,洶湧而去,無法阻擋。
他淒厲嘶吼,麵色猙獰可怖,慘白的臉頰上泛出死人一般的綠色。四肢在空中胡亂撕抓,周身簌簌顫抖,令人瞧之不忍。
白玉嬋心性善良,最先按捺不住,靈力稍弱下去。瞬間三才陣失去了平衡,渦旋之力大減,身處鋒芒之處的汪世華也壓力消散,跌落在地,仿佛一瞬間老了數十歲。
烈炎文鴦俯視於他,麵色冰冷,也不去上前相助,仿佛眼前此人與自己毫無幹係一般。他修為曠古絕今,心思敏銳,豈能看不出汪世華剛才不顧自己,想要殺掉陳碩真?
眼見今日召喚鳳凰無望,他默然片刻,不去看寧楓等人,正要禦風離開,卻忽見東方澄澈如水的天空上,有兩個人影疾速飛來,宛若流星。
他麵色微微一變,已聽赤天國師驚聲叫道:“越國公……汪世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