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去了,大廳上人漸漸少了,這時眾人才奇怪的發現,趙蘭芝還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眾人雖然臉上稀奇,但也隻是看了她一眼,並不多做理會。
趙三叔見了倒想上前詢問,但看了趙蘭芝臉色不似想說話,且此時此地並不好說話,頓了頓還是作罷了,隨著眾人走了出去。
人一走,廳中立時空空蕩蕩了起來,隻剩下黑木寨主,趙蘭芝,以及一直幽幽坐在那裏,全身裹在鬥篷裏,仿似鬼魅一般的長老三人。
靜靜地,等眾人走的遠了,黑木寨主挑了挑濃眉,才問;“趙蘭芝,你可還有什麼事?”
趙蘭芝清脆的聲音放的緩緩,道:“回寨主,我想帶著異兒出山寨了。”
黑木寨主精亮的眸子猛然一眯:“嗯?這是為什麼?可是對山寨有什麼不滿,還是覺得本寨主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
他這一番話說出來,鷹隼般的眸子緊緊看著趙蘭芝,十分迫人。
趙蘭芝卻並不局促,隻搖了搖頭,道:“不是。”
“說不是,心中一定不是這麼想吧?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的道理,我也是懂得。”
黑木寨主看著趙蘭芝,漸漸又收回了銳利目光,仿佛鋒芒畢露的長劍歸了鞘,慢慢轉目看向遠方,歎息道:“現在想來,當年的情形還是恍如昨日一般,記得,當年,也就是在這大廳之中,你不過一個靦腆的羞澀的小女孩罷了,這麼快十五年就過去了,真快啊!這些年,我也知道確實為難了你。”
“沒有什麼為不為難,習慣了也就不在乎了。”趙蘭芝說。
沉默了一陣,隻有輕微的風吹入廳中逰曳,逛了一圈,又溜了出去。
“我明白了,那一定是因為趙異了?”
“是!”
忽然又沉默了,空氣微微窒凝,一片無聲之中,落針可聞。
“我在山寨中出生,長大,父母祖輩也都在山寨中,小時以為外麵隻有山,山上有吃人的妖獸,所以一定要待在山寨裏,懂事了,才聽說山寨外麵除了山還有個‘外麵’,那個‘外麵’也有人,咱們黑木寨的第一任寨主便是從那裏來的,但我聽了,從來隻當是傳說,一直到如今也是,想不到我有一天也會要尋找那個‘外麵’。”趙蘭芝打破沉默說。
“這些年,你為山寨也付出不少了,本寨主也看在眼裏的,確實大夥對不住你們母子……”黑木寨主又是一歎。
“也沒什麼對不住我的,反倒覺得還是我虧欠了山寨的,說來要不是當年寨主將靈石讓我用了,哪來我如今這般修為?要說,我這些年雖然為山寨出了點力,可大家都是這麼做的,我又算得了什麼?”
“這麼說,還是趙異了?”黑木寨主回過頭看,看著她眼,道。
“……”
“天星入世雖然一直平平讓我失望,但我當年將曆任存留下來的靈石讓你用了,卻並不怎麼後悔,你這些年表現沒有讓我覺得這些靈石白費,我見你如今修為愈發穩固,心中也是暗暗高興,照這個態勢下去,想來再過幾年你便來突破鑄靈三層了,如今這一輩人也就屬你最為爭氣,將來黑木寨主之位我已打算傳給你,你何必走呢?”
“……”
“我知道這些年寨中眾人對趙異,對你多有苛責,奈何這我雖然說過,但寨中人想法已然定了,我也無法太過苛求,可想來隻要你成了下一任寨主,這事必然會有所改善,你此時走,又是何苦?”
趙蘭芝還是沉默著不說話。
黑木寨主又道;“而且就算我讓你走,你帶著趙異打算去哪裏?咱們黑木寨居住在此處,世世代代已有上千年了,外麵的情形是怎麼樣誰也不知道……”
“我現在還哪顧得了許多,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趙蘭芝說。
見她似乎真的主意已定,黑木寨主搖了搖頭,道:“既如此,我便把我知道的告訴你,你再做決斷吧.”
他頓了頓,來回走了幾步,才開口。
“當年第一任寨主韓義東韓前輩說是歸隱,其實我也不怕告訴你,當然就是我不說,想來你們也是有所猜測的。確實!韓前輩當年並不是什麼偶然得了法術歸隱修煉,這般說來,不過是為了好聽體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