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見張寬不信,張長貴也不多說,自顧自地供奉神像,點蠟上香。
第二日開始,張長貴就帶著張寬走親訪友,在勞改場裏過了十八年,大部分人都陌生了,有些至親好友,卻還是記得。
沒過幾天,張家就變的熱鬧起來,不斷有親友上門,這家送點麵粉,那家送點食油,很快就把原本清冷的老宅點綴的熱鬧起來,每天院裏都擺一張大桌,燒幾壺熱茶,來一幹閑人聊天吹牛。
甚至有人張羅著給張長貴再續個後弦,說起來長貴才剛過五十,還算年輕。
這種好意被張長貴嚴詞拒絕,於是他們就把目光轉移到了張寬身上,其中一位是遠方表舅,專業給人做媒的,詢問張寬,“好外甥,你想要個啥樣的媳婦?”
張寬十二歲開始就在學校外麵晃蕩,養成了一副厚臉皮,絲毫不覺得害羞,張口回道:“能要啥樣的,個子高點,長的漂亮點,身材那必須要好,尤其是奶。”張寬特意在奶上麵加重語氣,“奶一定要大,不然我兒子可要挨餓了。”
一夥人就被張寬逗的哈哈笑。
村西頭的張老漢悠悠道:“照你這標準還不好找?桂芳家的女子不剛好合適?”
張老漢一提,眾人也跟著想起,張桂芳家的女兒張豔玲今年也是十八,生的那叫一個端莊秀麗,身材高挑不說,關鍵是那一對大奶|子,像兩隻籃球,憋的鼓鼓囊囊,似乎隨時都要從衣服下麵爆開。她從村口經過時,連八十歲的老漢也跟著目不轉睛地看。這才高考完沒幾天,媒人都快把門檻踏爛。
張桂芳本人也想把女兒早早出嫁,早些年還想讓她上大學,可眼下這社會風氣敗壞,好好的女子進了大學,不知道將來會是啥樣。這樣的例子很多,溫塘鎮上三個女子在大學裏都偷偷打過胎,回來後嫁了人被夫家看低,整日裏喝來罵去,娘家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卻無可奈何。
依著張桂芳的意思,先讓女子在家裏訂了婚,再去外麵上大學,有個男人看管著,應該會安全些。這種消息一放出,四裏八鄉的媒人都來了。
張寬初中畢業後就沒再念書,一直在溫塘鎮打混,根本不記得張豔玲長的什麼模樣,眼下隻是聽說有一對大奶,就跟著哄鬧道:“那好那好,就娶張豔玲。”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這小子還真會挑哩。
張桂芳本家兄弟張桂河也在人群裏,聽見張寬這小子拿自己侄女開玩笑,心裏有氣,就陰陽怪氣地道:“想娶豔玲的心倒是好地,關鍵是你有沒有那本事。”
眾人這才發現,張桂河也在,各自收斂了些。
張寬卻是個嘴上沒把門的,才不在乎對方是誰,直接問道:“怎麼了,她張豔玲還是金的銀的,我還配不上?”
眾人這回不敢再笑,怕得罪張桂河。
張桂河斜著眼瞅了張寬一眼,哼了一聲,“你一個連高中都沒上過的窮二代混混子,還妄想娶女大學生?我看你是豬油吃多了吧。”
這話說的就有點不好聽,張寬有點惱火,還想多辯幾句,卻被張長貴攔住,“桂河兄弟你可能不知道,你哥當年買車我還借給他了一萬元,當時說過,生的兒子就和我家張寬做兄弟,生個女兒就做夫妻。”
聽張長貴這麼一說,眾人齊齊愣住,張寬也傻了眼,心說這老頭二十年前都能隨隨便便拿出一萬巨款,貌似有錢啊。
這事張桂河不知道,也不好反駁。
此時門口有人笑道:“說的對,是這麼一回事。”
眾人轉頭去看,張桂芳已經挺著肚子笑嗬嗬地來了,身後跟著一個玲瓏有致的大姑娘,穿著一件白色連衣裙,晃著鼓囊囊的胸脯走了進來。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下來,不再說話。
張桂芳可是南張村一霸,家裏有三輛大型聯合收割機,雇了六名司機,每年輾轉七八個省幫人收麥子玉米,十幾年來積攢了上百萬,連村長都不放在眼裏。
再加上張桂河在周圍也有些勢力,一般沒人會觸他黴頭。
張寬這小子卻不顧忌這些,他的目光全被張豔玲胸口那坨白肉給吸引過去,吸溜著鼻子,心想這要是能揉捏一下該多好。
張長貴見張桂芳來了,忙起身看座,倒茶。
張桂芳抬手攔住了他,口裏道:“不用客氣,不用客氣,都是自家兄弟。”說完張桂芳環視一周,嗬嗬笑道:“你們可能還不明白,當初不是長貴哥給我指的路,還給我拿錢,我張桂芳今天還在河灘裏挖沙子哩,說起來,沒有長貴哥,就沒有今天的我。”
這一番話說的,讓眾人都齊齊哦了一聲,再看張長貴的眼光,就變的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