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寬嘴上罵得凶,真到了宋局長家裏他就變了,成了奴顏婢膝的舔鉤子。
宋局長打開百花爭豔圖一看,就喜出望外,樂不可支,連說了三個好。張寬的臉就笑成一朵菊花,局長高興他就跟著高興,領導的心情就是他的表情,領導說好,他就說領導眼光高,這可是馬樹亮老師親筆所創的鎮店之寶。
宋局長聞言大驚,把畫一卷,“這畫不便宜吧?”
張寬就嘿嘿地笑,“老貴了,人家標價三千,我硬是砍價砍到兩千。”
宋局長聽了麵色變的陰沉,責問張寬,“有發|票嗎?”
張寬就笑,“發|票我沒要,不過人家有明碼標價的,你隨時去看,還有一張差不多的,我嫌貴沒買。”
宋局長就笑,“你個小鬼,徐嬌嬌叫我一聲幹爹,將來你就是我幹女婿,給我買禮物居然撿便宜的買。”
張寬就哎呦一聲,“可別這麼說,眼下生意不好做,還在攢房錢,太奢侈的東西不敢買。”
那邊宋夫人也隨口勸慰:“老宋你這可不對了,小張來送什麼都是他的心意,那能嫌東嫌西。”
宋局長聞言就哈哈大笑,“聽聽,這就是賢內助,一年就一次生日,也就一次收禮的機會,還被你曲解成我嫌東嫌西,你這話要是傳出去,我就是跳進渭河都洗不清了。”
幾個人聽了就同時嗬嗬笑,宋佳適時端著蛋糕出來,開始插蠟燭,全程都低垂著頭,長發遮住了半邊臉,看不清什麼表情,隻是本能地感覺她情緒低落。
不但張寬感覺宋佳不對勁,徐嬌嬌也覺得她心情不好,可是看宋局長的表情,似乎並不在意,於是在心裏問,宋局這是怎麼做的父親?女兒明顯有心事,都不去關心。
唱完生日歌,吃完蛋糕,才開始上菜,這點和國內大眾的習慣不同,宋局長要這麼做,張寬也不好說什麼。
席間張寬提議喝酒,宋局卻給攔住,“我吃完飯要去上班,下午有會,不能喝酒。”
張寬就不再勸,以飲料帶酒,說了生日快樂。吃完飯,宋局長讓張寬去陽台抽煙,張寬推脫說不去,宋局輕輕一句:“來吧,抽一棵。”語氣略有不同。
張寬就不敢再推,乖乖地隨他去了。兩人在陽台站定,宋局隨手拉上陽台的玻璃門,並沒有給張寬發煙,而是自己點了根煙,先吸了一口吐出來,才慢慢說道:“佳佳回來的當天,是非常高興的,後來跟她媽去洗澡,洗了好幾個小時,回來後就一直不高興,一直到現在都不高興。你知道為什麼?”
宋局好端端的突然說出這種話,把張寬嚇的快尿褲子,雙腿都打顫,莫不是老東西已經知道了那事?
豈料,宋局又改口問另一件事,“聽說你前段時間被掃黃大隊楊峰給關了起來?”
聽到這問題,張寬驚慌的心才安靜下來,趕緊點頭,“是有這回事,他們栽贓陷害我。”
宋局再次點頭,“大概事情我聽說了,蕭文成這回弄出的動靜不小,甚至放出話來,如果公安局不辦楊峰,他就讓徐鐵功這局長幹不下去。”
我去!張寬頭發根都豎了起來,蕭文成這麼生猛?為什麼他從沒聽說?公然威脅一個公安局局長。
見張寬表情驚訝,宋局就笑了,“你是蕭侃的學生,你都不知道你老師是弄啥的?”
張寬就連連搖頭,“我隻跟他學音樂。”
宋局就笑,“聽過三年前群眾砸收費站的事麼?領頭的人叫蕭三。”
張寬就老老實實點頭,“聽過一點,是有這麼回事。”
宋局又道:“蕭三是個二杆子,天不怕地不怕,隻怕一個人,就是蕭文成。”
原來如此,張寬懂了,“我師父能量不小。”
“我叫你來,就是跟你說這事,那楊峰跟你鬧矛盾,究竟是為什麼?你不要哄我,老老實實說。”
一聽這話,張寬就大概明白了,宋局肯定不知道他和宋佳的事,不然不會這麼問,他之所以問楊峰和自己的矛盾,估計是想推測出宋佳出了什麼變故。
當下就在心裏組織了一番語言,緩慢說道:“楊峰跟我本來不認識,是開澡堂子的金家弟兄介紹我認識的。”
“開澡堂子的金家弟兄?”
“嗯,就是金龍金虎金豹,他們以前是開澡堂的,後來開電影公司。”
“我知道,他們怎麼跟你認識的?”
“我去洗澡,他們見我......”張寬故意猶豫一下,似乎很難啟齒,見宋局急切地眼神,終於下了狠心般地道:“他們見我錘子大,就想叫我拍小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