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方利譯
“可是,媽媽,我一個玩伴也沒有。我真的很需要一個寵物!我向你保證,我會照顧好它的。”
“傑米,我們之前已經說過了!咱們家太小。我們也沒錢養寵物。”傑米的媽媽從地上撿起幾隻襪子。“傑米,媽媽跟你嘮叨多少回了?不要把髒襪子扔在地上!”她抬頭看看兒子,“你那個紙袋子裏是什麼玩意兒啊?”
“哦,沒什麼。”傑米從門口溜出,“媽媽,對不起啊,我會記住的,以後不亂扔了。我要出去了,再見!”傑米奔出公寓樓,來到大街上。
這棟廢棄的建築是他的遊樂場。媽媽多次警告他,舊建築很危險。但是,人家看著危險的地方,他卻覺得適合探險。
傑米從大門處搬了一塊木板放到其中一幢樓裏,他爬了進去。地上有破碎的玻璃,就在他的腳下嘎吱作響。傑米順著到地下室的樓梯下去,那裏光線更暗,而且潮濕得很。這些建築臨近河流。有的時候,河水還會漫進來。
他曾經在那裏發現有魚,可是不是活的。他在那裏從來沒有找到活著的東西——直到他發現莎倫。
“莎倫,我來了!”傑米喊道,舉起手裏的紙包。“我還給你帶來了蠟燭。我把蠟燭點上,這樣可以看你看得清楚點。”傑米掏出火柴,點上蠟燭,一小圈柔和的燭光照亮了黑暗。“過來吧,到這裏我可以看看你。”傑米說著,“請不要害怕,我告訴過你。”
那活物蜿蜒地向光亮處爬行。它有傑米的個頭那麼大。它的頭上、身體上都有墨綠色的鱗屑。燭光搖曳中,它的鱗屑翡翠一般發出光亮。蠟燭快要滅了,傑米趕緊用手護住。活物的眼睛閃著紅光,突然,就像發熱的煤塊。它的鼻孔張開,也散發出熱量。他覺得以前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東西。因此,他給那活物取了個美好的名字,叫莎倫。他希望自己的新寵物就叫莎倫。“好了,我不害怕。”他說。他抓起活物的鰭狀手臂,感覺就像爸爸淋濕了的雨衣。鰭在手裏抓了一會兒,接著又鬆開。手上沾滿了厚厚的綠色黏液,他在褲子上擦掉。“我要讓媽媽答應我把你領回家去。”傑米告訴活物,“我知道,你並不真的是一個寵物,你是我的朋友……可寒冷的冬天就要來了,我不能讓你待在這裏挨凍。到時候,這裏會很冷的。有的時候下雪,媽媽還不讓我出門。”傑米看著活物的臉。
“嘻,莎倫。我多麼希望你能講話啊。我也不知道你聽不聽得懂我的話。可我真的好想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到這裏來的。你是漂浮在水裏嗎?”
活物沒有回答,隻是看著傑米。它的嘴巴漸漸張開,有白色的東西在發光。傑米覺得那是莎倫的微笑。
“嗯,莎倫,我想你一定餓了吧,不管怎麼樣,我給你帶了一個雞肉三明治。”
活物低頭看了看三明治,並不上前去吃。
“我把食物就留在你這兒啦。”傑米說著歎了一口氣。
“我也想多陪你一會兒,可我要回去了,媽媽正在找我呢。今天早上,我又把襪子扔在地上了,我想她大發脾氣了。我必須趕緊回家給她幫忙。明天放學後,我再來這裏看你。”
活物看著他。
傑米剛剛踏上樓梯,活物就張開嘴巴,一塊骨頭,沒有一點血肉,被吐在地上。活物又蜿蜒著爬到角落處。
傑米一路小跑到自己的公寓樓。回到家的時候,媽媽看起來正生氣。“你去哪裏了,小夥子?每次有事情要你做,你就消失得不見人影!好了,你現在就回到自己房間,好好打掃衛生。還有一件事情,我再也不希望你時時跑得沒影兒。如果你要去哪裏,告訴我,我會送你去。街道上四處有危險。你要知道為什麼?就在上個星期,一個小男孩放學回來的路上失蹤不見了。並且,離我們這裏還不遠。”
可傑米把媽媽的這些話都當耳邊風了,他似乎在想別的事情。
“媽媽,我覺得我找到了我們這個問題的答案。”
媽媽看起來很吃驚:“什麼問題?”
“啊,我們這棟樓裏沒有像我這麼大的孩子。所以我才經常出去玩。如果我有寵物陪著的話,我就會照顧它,我向你保證。媽媽,我甚至已經自己物色好了一個。咱們根本就不用花錢去買。哦,拜托你了,媽媽,讓我養一個寵物吧,求你了。”
媽媽不由地笑起來。“好,好,”她微笑著說,“我想你是需要一個玩伴,我也不能拒絕你這樣的請求。你也許在哪裏找到了可憐的流浪動物,我隻希望它不要太髒。”
傑米摟住媽媽的腰,說:“啊,謝謝你,媽媽。我現在就去莎倫那兒。我知道你一定會喜歡它的!”話還未講完,傑米已經衝出家門。
“傑米!”媽媽喊他,“你這是要去哪裏啊?趕緊回來!”隻聽見前門砰的一聲響,她歎了一口氣。
“這個孩子啊。”她自言自語,又搖搖頭。他撿起傑米的另一隻襪子,臉上微笑著。“莎倫!”她不停地念叨著,“狗狗取這樣的名兒好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