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道之修,實乃竊天之賊,盜天之果以揚己之身。是故,修道乃為逆天之舉。逆天而行者,勝,則為千秋萬代,積累世之霸業;敗,則為萬劫不複,受諸天之因果......”
暗黃色的燈光下,少年捧著這本《道法源記》細細的品讀著。灰黑色的木屋中,有的隻是簡簡單單的木床、木桌、木凳以及一盞青燈而已。蠶豆粒般的燈火在以著黑色為主色調的木屋裏麵上上下下的蹦跳著,在少年的臉上投射出忽明忽暗的陰影。
肆虐著的朔風順著破舊的木屋縫隙,呼嘯而來,仿佛聞到了血腥味的獵狗一般,咆哮著撲向他的獵物。渾身忍不住泛起一個寒顫,少年緊了緊身上的黑色長袍,緩緩地抬起了頭。
少年身著黑色長袍,臉色顯得略微有些蒼白,而那瘦削的身板更是讓人忍不住聯想到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無用書生,但,他卻有著一雙深邃的眼睛,仿佛裏麵浮動著日月星辰,包容著宇宙洪荒一般,而這也賦予了他別樣的氣質,讓他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一樣的光彩。
許木輕輕地把書放下,眼神不斷地變換著,似迷茫、似焦慮、似無奈、似恐懼。然而種種神情卻在這個涉世未深、年僅十幾歲的少年眼中出現,顯得仿佛遍曆了人世滄桑一般,著實有一種時空變換的差錯感。
仿佛過去了好幾百年,但又似彈指一瞬之間,許木終是長長地舒了口氣,眼神堅定。
西北的烈風夾雜著淡淡的血腥氣息轟轟烈烈的向著東尋諸侯國澎湃而來,帶著剽悍的氣息,仿佛在平靜的東尋國都東尋城中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讓各個家族的心都開始了變動。或戰戰兢兢、或惴惴不安、或期待、或欣喜。
畢竟每一次的戰爭都意味著對家族勢力的一次重新洗牌,無論是站位,還是自己帶隊,一旦出現了絲毫的紕漏,那結果必然是家族的衰敗,甚至是滅亡,而這正是各大家主所時時刻刻擔心的,於是或拉幫結派、或私自擴張,他們總是需要盡一切可能來穩固自己的勢力。
許家,作為東尋城中的一個二流家族,也有著屬於他的體製與勢力,除了未曾露麵的傳說中開辟許家的那位老祖宗外,許家擁有著築基境界的家主與嫡係的四大長老,此外還招募了兩位客卿長老,都是有著築基的實力,此外,許家的八個分堂中的一些堂主也是有著練氣巔峰的實力,甚至一些隱藏者,已經達到了築基的境界。
此時許家議事堂之中,氣氛確是相當凝固。這些代表著許家高層的眾人們,此時卻表情不一的坐在椅子上,詭異的是,雖然眾人臉上表情極為豐富,但愣是沒有一個人出口說話的。整個大堂中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讓這裏顯得更加的沉重甚至壓抑。
議事堂主座上端坐著麵無表情的許家家主許辰,他斜靠在太師椅上,右手不斷地摩擦著拇指上的家主玉扳指,仿佛感受到堂裏的壓抑氣氛,他頗為費力的將自己肥大的身體,蠕動了一下,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在太師椅上,淡淡的說到,
“都說說吧,你們怎麼看。”說完後微微的喘了幾下,仿佛這幾話耗了他多大勁一般。
然而堂下的眾人卻沒有一個敢小瞧於他的,這麼多年來,一步一步地將許家從一個三流家族逐漸發展成為一個二流家族的男人,若真的隻把他看成表麵上的這微微喘氣的胖子,那估計會被他吞的連骨頭都不剩。
然而這句話卻仿佛在平靜的水麵上扔下一塊石子一般,立馬就引起了一圈圈的波紋,大堂上,眾人也不再壓抑自己,開始有了一些騷動。
“家主,此次聯姻,勢在必行。”許家的四長老緩緩地出聲。
“是啊,家主,形式已經越來越明朗了,東尋國數代國主籌備了這麼多年,終於看到了進軍王朝的契機,他們是不可能放棄的。”許木的三叔許東緩緩地說道。盡管他平時對這個侄子甚為憐惜,但如今的形式已經由不得他們自己了,忍不住暗暗地歎了口氣,唉,木兒,希望你也能理解家族,家族不容易啊。
“哼,其他家族早就已經開始了各種各樣的聯合,要是我們許家在這麼孤立下去,恐怕....”
“是啊,如今,我們許家暗弱,畢竟剛剛擠入二流家族層次,底蘊還不夠,這次洗牌若是沒有強援,怎麼可能能保持下去呢”
“那許木不過就是個廢材,能為家族做貢獻,那是他的榮幸”
“噓,你輕點兒,許木怎麼說,也是他的兒子,家主的嫡係侄子”
“為了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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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眾人的議論,饒是這麼多年看慣了風雨的許鎮也忍不住臉上變得忽明忽暗。家族是重要,但,他畢竟就這麼一個兒子啊!要是王家的那位稍微收斂一點,也就忍忍了。但,那個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