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君之位,史上從來都沒有流過血就能坐上去的,更何況是天子之位?”賈充又道。
“怕就怕某些人被擁立之功衝昏了頭腦啊!”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郭槐問道。
“我們?我們什麼也不要做,不過有機會的話對小皇孫示好一下,如果有可能的話,讓南風多多去西宮,拉攏一下她們母子!”
“讓南風不去找她們的麻煩,已經是我好不容易才勸服她的,你讓她去拉攏她們?你不如一刀殺了她還來得容易”
“這都是你從小教的好女兒啊!”賈充歎了一口氣!
“什麼,難道她不是你的女兒?”一把揪住賈充的耳朵,郭槐大發雌威….
“好了,不要鬧了,你去一下東宮,問問南風,這她和太子成婚都十年了,怎麼就是生不出兒子來?如果南風有了嫡長孫,這太子也不用靠著那個了?”
自朝會之後,司馬遹便恢複從前的生活,每日悠閑度日,而謝玖也覺得後續應該沒什麼狀況發生了,所以又準許他和那幾個皇子嬉笑玩耍,做操踢球,唯一有變化的就是武帝從中護軍中調來一小隊禁軍精銳進駐廣平殿,負責日常晚間巡邏護衛事宜。
一直到太康三年,朝廷上的人依就在忙著他們的上書,彈劾,爭權,奪利,雖然偶有那麼一些微小的浪花浮起,但這都礙不著司馬遹的事,他的平靜生活直到某天被打破。
這日,司馬遹正在在廣平殿同著煙兒小綠聊天,說著說著,煙兒就笑著道:“小殿下,你不是一直都喜歡聽一些奇怪好笑的人和事嗎?今兒我就來你說一個,就是發生在我們洛陽之內喔?”
“咦,這洛陽這麼點兒地方,還有什麼好玩的人和事嗎?你不會是騙我的吧?”司馬遹也感覺到奇怪,麵帶狐疑地問。
“這個事的其中一人還和殿下有點親戚關係呢?”煙兒也不急著說,反而打了個啞迷。
“喔,還有這樣的人?”司馬遹轉念一想,也對,這皇帝家的親戚通常都是數也數不過來的,有些人他沒聽說過也是很正常的!
“那你說說看,到底有什麼奇怪的?”司馬遹也來了興趣,不定就是什麼風流韻事什麼的!
“這個事兒啊,當時在洛陽全城都引起了轟動了!”煙兒說了一句話就不肯說了,臉上表情配合著她說的話,要多誇張就有誇張,她還準備賣個關子,卻發現司馬遹定定地望著她,那雙眸子裏散發著的某種意味令她渾身抖了一下,想起司馬遹往日的“光輝事跡”,訕訕地笑了一下,接著道,“好像其中一個大人是當今陛下的親舅舅,就是殿下的曾祖輩了,王愷王大人吧,他是陛下的母親王太後的弟弟,而另個一個人呢,也是出身豪族之家….”
司馬遹腦門就像是被板磚拍了下,頓時眼冒金星,這王愷和石崇鬥富之事在後世曾是天下聞名了,不過那都是罵名,想不到就發生在今年,司馬遹還曾想著要阻止這件事的發生,不過現在看來,這想法落空了。
“當時啊,洛陽城是萬人轟動啊,你們想想三十裏的紫布障,五十裏的彩緞障,你們光是想一想就能知道當時的情景多動人心魄啊!”煙兒還在對小綠賣弄著她的口舌,而司馬遹則有些聽不進去了,從這鬥富一事之上就可以看出,這晉朝權貴,不說大部份,起碼也有少部分也是過著荒唐奢侈的生活,這讓他長大後該情何以堪,尤其是這種事武帝也是有份參與的!
馬上,司馬遹心裏就有了一股衝動,去告訴武帝,讓他下旨,以免這種事情再次發生,否則此例一開,晉朝的根子就要爛了,不然他以後的路就將是路漫漫而人將遠去也!
“聽說武帝陛下也曾聞過石崇的豪富呢?”煙兒繼續道。
“煙兒,不要說了” 司馬遹冷著臉道,此時的司馬遹已經有五歲多了,因為平日養尊處貴,身上就具有了一抹從骨子裏帶來的優容感覺,他一板上臉,十七歲的煙兒竟然也不敢說話了,望著那張稚嫩的臉龐,卻令她生出一種要打哆嗦的感覺,這還是那個平時裏在謝娘娘懷裏嬉笑撒嬌的小殿下嗎?煙兒此時就有一種錯覺,這決不像是一個五歲的孩子該有的表情,倒像是一個身處上位已久的人才能發出的氣勢!
煙兒怔怔地不說話,旁邊的小綠看出氣氛有點不對頭,就打了個圓場,“煙兒,你不是說你等會還有事要忙嗎?還不快去!”說著衝她打了個眼色。
“沒事,是我不該亂發脾氣,”司馬遹此時也回複過來了,一臉歉意地看著煙兒。
剛才司馬遹都在想著,以後他如果長大了,必定要繼承太子之位,但在這中間,太子妃賈南風將來會成為皇後,會成為一個能要他小命的人,所以他要保住自己的命,就必須要有自己的勢力,但是如果晉朝權貴都是這樣的驕橫奢侈的人,他都不知道以後該如何和他們打交道,畢竟,他前世隻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從沒有過過富貴日子,所以他討厭奢侈浪費等行為!此時的他也是矛盾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