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正殿,賈南風坐在上首,一語不發,旁邊伺候的宮女太監們也是戰戰兢兢,大氣也不敢出,全都是目不斜視,眼睛平視前方,就好像沒發現這殿內突然多了三個人一樣!
太子見得此景,沒有辦法,隻是臉上堆笑,牽著的司馬遹的手,來到賈南風麵前,對司馬遹使了一個眼色,司馬遹心中靈醒,馬上便跪了下來,小爺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隻是這不知道要低到什麼時候啊?後麵的跟著謝玖也是個機靈人,跟著兒子一起跪了下來。
太子滿臉笑容地道,“南風啊,這就是孤上次回來跟你說的,孤的兒子,嗯也是你的兒子,叫沙門,你可能以前見過,隻是沒有正式相認嗎,你可是他的嫡母啊,來,沙門給你阿母行個禮!”太子說著話的同時又對司馬遹點了點了頭。
司馬遹馬上便磕了三個頭,敲在地上邦邦作響,然後裝著一臉純真什麼都不懂的樣子,“您就是沙門的阿母嗎,娘親說以後我們全都要靠您來照顧了喔!”
賈南風心裏也是窩火的很,她今天擺出這麼一個陣仗,就是要給她們母子一個下馬威,好讓她們知道這東宮是誰作主,誰知道這話還沒說出口,這太子也不知怎麼的,好像變了個人一樣,平時見她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躲都來不及,哪像今天一臉笑容,而且話還說得滿利索,不像平量磕磕拌拌地話都說不清楚,難道真是見了兒子,這人就大變樣了!
望著下麵那漂亮小孩兒仰著頭看她,小臉上卻是天真爛燦一片,嘴裏說以後要讓自己照顧他,這臉上就露出小孩子所獨有的誇張的笑容,賈南風心裏隻覺得礙眼,再看著後麵跪著的謝玖,低眉順眼一臉柔弱的樣子,這心裏的火“噌噌”地往上冒,要不是你這個小賤人,哪裏會冒出這一賤種來,賈南風眼裏露出凶光,就要發作出來。
太子一看不好,做了十多年夫妻的他哪裏還不明白太子妃此時想幹什麼,每次她想整治宮女太監時就會露出這麼一副表情,太子此時見了,心裏也是覺得害怕,但是剛剛才說過要保護兒子,不能說話不算話。
太子漲紅著臉,一臉焦急,“南風,今天孤可是奉了父皇的命令才把她們母子接回來的,你可要想清楚了,她們剛才回來你難道還想打人麼?”
賈南見聽見太子的話,就如同一盆涼水從頭上澆下來,這心裏也清醒了過來,這兩人剛回來,我就處置了她們,恐怕陛下那裏交待不過去,再說現如今父親去世了,自己在陛下心裏的位置恐怕也沒有以前那麼重要了,這要出了什麼事,恐怕陛下就會尋機廢了自己。
想到這裏,賈南風馬上便轉過了臉色,“來來來,沙門,快起來,這地上多涼啊,不要跪著了,以後這東宮就是你的新家,我,也就是你的親娘!”把司馬遹扶了起來,轉過頭來對謝玖道,“謝才人,起來吧,你替太子生了兒子,為太子立了大功,本宮心裏也是甚為感激的,今天你既然回來了,你就和沙門住在芳華院吧,以後好好服侍太子就行了!”
說完,不理眾人的反應,帶著一眾宮女宦官們便走了,留下這屋裏各自驚訝的三人,以他們對太子妃的了解,這太子妃今天的反應真是太反常了,反常即為妖啊!
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的太子這時反應了過來,對著門外喊道“董猛!董猛!”
門外跑進來一個五十多歲,滿臉都是諂笑的老宦官,“太子,您叫奴婢有什麼事?”
“剛剛太子妃說把芳華院分給謝才人和小皇孫居住,你就領她們去吧!”
董猛可是太子妃的心腹,在這東宮之內大小宮女宦官都以為他為首,平時要是辦什麼事太子也都是吩咐他的,此時他連連點頭,“好了,太子您就放心吧,奴婢一定把她們領到地方,再分幾個人侍候小皇孫吧!”
司馬遹在旁邊馬上便道,“不用了,皇爺爺把以前廣平殿的宮女們都分到東宮來了,就是照顧我的!而且我也不習慣不熟悉的人侍候我!”開玩笑,如果連身邊侍候的人都是你的人,那我以後還有什麼人生自由可言?難道小爺不知道你是太子妃的心腹嗎,說什麼找人侍候,還不是監視我??
雖說謝玖和司馬遹都住在芳華院裏,可這院子也大的很,司馬遹住進來之後就自顧挑選了一個房間,把正房留給了謝玖,以前年紀小睡在一起沒關係,可這年紀大了他也不習慣了,再說以後太子還要留宿芳華院,司馬遹處在那兒算怎麼回事嗎?
這剛住進來兩天,就天天下雨,讓不習慣陰雨天氣的司馬遹心裏很是困擾,雖說住回了東宮,這身份問題也解決了,齊王死了太子老爹的位子也保住了,可一想到要整天生活在太子妃的耳目之下,他就很不自在!因為抱住了武帝的粗大腿,太子妃現階段要殺了他是不可能的,可萬一呢???如果真是沒辦法,那就表現得乖一點吧,起碼要讓她感覺自己現在沒有威脅才行!
司馬遹的小身板趴在榻上,閉著眼睛,輕輕地搖頭晃腦,小嘴裏還發出一陣陣若有若無地呻吟聲,一雙潔白玉手在他的背心裏輕輕撓著,玉色的修長指甲刮過小孩子身上柔軟的肌膚,那隱約的觸感讓司馬遹渾身一陣舒爽,“在快點,好舒服!”司馬遹衝著背後的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