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了幾天沒有去上課,待許超走後,司馬遹就去了明堂,到了裏麵的時候,司馬遹就發現劉寔還是跪坐那裏講自己的課,一絲不苟,神色從容,而小公主則是百無聊耐地一個人聽著,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此時已魂飛天外,不在狀態之中,劉寔沒有說她,自然是知道教河東公主隻是順帶的,對她的要求也沒有那麼嚴。
等到司馬遹到了門口,叫了一聲“老師!”這周圍的光線變化和這一聲“老師”頓時把兩個人都驚醒了,小公主看到司馬遹的時候,一聲驚叫,“沙門,你病好了?”那眼眶兒立時就紅了,在她心裏一直責怪著自己,要是自己不走,想必弟弟就不會落水了吧,司馬遹微微一笑,“姐姐,沙門沒事了,不要擔心!”說完後,司馬遹又走到劉寔身前,發覺自己的老師此時神色比以前蒼老了一些,臉上的皺紋也深遂了一些,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儒雅風流此時已然不見,劉寔神色微微激動,嘴唇開闔了兩下,始終沒有發出聲音。看著司馬遹隻是比以前瘦削了一些,劉寔的心裏好了許多,“既然來了,就先坐下吧!”
司馬遹朝劉寔一躬身,“這幾日累老師牽掛了,是沙門的不是!”聽到司馬遹的這些話,還見他給自己行禮,劉寔心裏也是有種老懷大慰的感覺,此前他聽到司馬遹落水時,就嚇了一跳,他也深知後宮之中的人心比朝廷還要險惡許多,劉寔的心裏為了這個弟子是擔盡了心,後來朝中又傳出他得了天花,這老頭的頭發都白了一半還多,等到今天朝上司馬遹出現,此前一直對他避之不見的朝中同僚又馬上跑來為他通風報信,他聽了之後又跑來東宮,沒想到來了之後,卻發現東宮明堂一個人都沒有,後來問了管事的宦官,才知道廣陵王上朝耽擱了休息,此時回去補睡去了,他聽了之後才自嘲地想道,怎麼這越老就越發不穩重了?
今日劉寔來了之後,發現司馬遹還是沒有來,就以為司馬遹是那幾天傷了元氣,這幾日都不會來了,這給小公主講課時也是自顧自的,沒有管小公主的走神,要是以前,早就開罵了!這時看到司馬遹對他行禮,又對他道歉,這心裏又活乏了許多,“先去坐下吧,這幾天耽誤了不少功課,待會兒可得認真點!”
司馬遹點點頭坐到小公主下首時,小公主喜笑顏開地對他使了個眼色,司馬遹知道小公主的意思,問要不要在課堂上搗一下亂,他搖了搖頭,小公主的臉色馬上跨了下去。
“今日我們來學習《論語》,在學習之前,你要了解它在儒學中的地位,在儒學史上有人評論它為“入道之門,積德之基”,它是記載了孔子及其弟子與再傳弟子言行的記錄,甚至有人稱“半部論語治天下”雖然誇張了一點……”
……
下課之後,劉寔本想跟司馬遹說兩句話,可話到了嘴邊又說不下去了,司馬遹還是像平常一樣,給劉寔鞠了一躬,然後走出了門口,劉寔看著司馬遹略微顯得成熟了一點的氣質,歎了一口氣,這或許就是出身於皇家的代價吧!
拒絕了小公主邀請他去玩的提議,不顧小公主嘟嘟囔囔撅著的小嘴,司馬遹便返回了芳華院,他此時可還記著許超給他調來的貼身侍衛了,現在哪有那個閑工夫陪小公主去玩耍,再說他也感到這時間已經很緊了,現在已經是太康四年的四月了,距武帝過世也隻有到七年的時間,他要利用這段時間去盡可能地壯大自己的力量,不然武帝去世後他這個最大的保護傘就沒有了,這其中又有一個致命的硬傷,就是他的年紀太小了,現在才五歲多,沒有使人信服的能力,所以他要發展自己的勢力就更要困難了許多!
不過,就從自己的這幾個貼身侍衛開始吧,司馬遹如此想到,要是連幾個“保鏢”都搞不定,那還混個屁啊?一進院門,司馬遹便看到了身著明光製式鎧甲的四個禁軍站在那裏,個個身軀雄壯,高大威猛,手裏的兵器都是一柄鐵刀!
司馬遹進來的時候,小綠也看到了他,上前道,“殿下,這幾位將軍一來就隻說要找您,聽說您不在,一直站在那裏,讓他們坐他們也不肯!”司馬遹道,“知道了,這是我先前讓許超將軍找來的給我做貼身侍衛的!”
其實司馬遹一進來的時候,柳三等人就已經看見他了,隻是小綠上前說話,他們就沒有上前,司馬遹走到他們的麵前,四個人猛地一起跪在地上,雙手抱拳,“禁軍伍長柳三,什長趙石頭,什長劉根寶,什長李世傑拜見廣陵王!”
他們四個人的聲音一起喊出來時,震得旁邊的小綠耳朵轟隆作響,司馬遹聽了也不禁皺了皺眉,這是幹什麼,想給本王來個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