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駝街第二巷,王家,王衍同郭氏請郭槐上座,然後王衍首先開口問道,“不知姨母今日此來所為何事,您這是……?”王衍指了指放在外邊的求親的一應事物。
郭槐看到這裏,假做吃了一驚,“藻兒,你還沒有和夷甫說嗎?昨日廣陵王不是同你約好了嗎?不過廣陵王到底年紀小,思慮不周,什麼三年之內?這說出去不是鬧人笑話嗎?就由我這個做姥姥的親自來替他求親來了!”說完這話,郭槐又自顧地笑了起來!
聽到這裏,王衍是真的大吃一驚,他原本以為東宮那位同廣陵王之間的關係不是很好,因為按照那位的性子,不把廣陵王恨之入骨就罷了,怎麼還肯替他籌劃親事?現在看來,那位到底是不比以前了,經過這些年的宮廷生活,比以前也變得更穩重了!不過這樣一來自己要考慮的也就更多了啊!
王衍沒答話,這郭氏自然就要接過話頭,不好讓場麵冷下來,“姨母不要怪他,侄女兒剛才也被您這……給嚇了一跳!昨日廣陵王同侄女兒約好的是三年之內,您今日就來上門,是有點吃驚,不過您老人家親自上門來做媒,侄兒女深感榮幸啊!”
郭藻這說的確實是心裏話,昨日丈夫讓她低調處理此事,她心裏本就不滿,這次郭槐高調前來提親,她是最高興的!
郭槐笑道,“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說這些客套話了,這親事既然定了,就先寫過婚書吧!讓倆姑娘出來讓姨母見見,到底長得什麼樣兒,居然讓廣陵王一見就喜歡上了!還有廣陵王的玉佩,你可得還給姨母,那可是陛下禦賜之物,你膽子可真大啊,當初你還真敢收啊!”
郭氏聽了這話訕訕一笑,“姨母,那是侄女兒見識淺薄,您就不要取笑我了!去,把兩位小姐叫出來讓姨奶奶見見!”郭氏對身邊侍候的丫頭道。
王衍這時見得氣氛很好,就開口問道,“不知姨母此來,是何人請得您老啊?”郭槐也是人老成精的,哪會不明白王衍的意思,“放心,是你們表姐南風親自請我來做這個媒的,不僅如此,南風還親自去求陛下,封你們的大女兒為正妃,不過被陛下推了,畢竟陛下早先同羊氏有過婚約,將來讓廣陵王自己選擇,你們可要記得表姐的好啊,她為了你們的事可以說是上下奔走啊,要不是都是親戚,她才不會管這趟閑事了!”
太極殿內,司馬遹同武帝說著閑話,武帝的精神比以前好了一點兒了,司馬遹也是知道曆史的,武帝還有快兩年才會過世,這次隻不過是小病,隻不過這人老了,總會容易生病,加上武帝這幾年酒色過度,旦旦而伐,致使掏空了身體,他才會這麼虛弱!
這時外麵傳來宦官的聲音,“皇後娘娘到!”司馬遹聽到這裏,立馬從榻上起身,自從幾年前明光殿的那次之後,司馬遹就沒有去過中宮,也很少來皇宮,沒想到這次她居然自己跑來了,司馬遹到現在還記得那冰冷狠毒的目光,讓他想起來就渾身起疙瘩!
“拜見陛下!”
“沙門拜見皇奶奶!”
司馬遹給皇後行禮後,才發現皇後楊芷身邊還帶了一個三歲多的小正太,長得很可愛,武帝見了他也很是高興,“豐度來了,來讓父皇看看!”那個小正太聽了這話就張著胳膊,朝榻上的武帝撲去!
司馬遹見得此景,也想起來了,這個小孩子就是日後的懷帝司馬熾了,母親是王才人,三年前被皇後搶去抱養在自己膝下,不過武帝不說話,王才人就更不敢說什麼了。看來,這小家夥很得皇爺爺喜歡啊!這皇後還是跟以前一樣啊????
榻上的武帝背後墊了被子,此時是坐著的,司馬遹手一伸,把那個小正太抱在懷裏,然後把他放在榻上,“你應該是沙門的小皇叔吧,現在皇爺爺身體正虛弱,可經不得你這一撲啊!” 這小子不認得司馬遹,眼中疑惑一下,不過見得離武帝近了,又伸手去抱武帝,司馬遹也沒有再攔他,隻是笑吟吟地看著,武帝沒有感覺到什麼,隻以為是孫子心疼自己,遂不以為意,可旁邊的皇後看了這一幕,目光閃爍一下,口中道,“沙門可真孝順啊!”聽了這句話,司馬遹趕緊起身道,“孫兒孝順爺爺是天經地義的,當不得皇奶奶誇獎!”
司馬遹看到皇後來了,感覺渾身不對勁兒,就躬身道,“皇爺爺,那沙門就告退了!”武帝此時正在哄自己的兒子,聞言就道,“不用急,沙門好久沒有過來了,同皇爺爺用過午膳再回去吧!
聽了武帝這話,司馬遹隻好答應下來,皇後心中則是一陣思索,沒想到陛下還真的是非常喜歡這個孫子啊!本宮用豐度來討陛下的喜愛是達到這個目的了,可是想要取代他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暫時看來還不可能啊!
王家大堂,王春風與王惠風小姐妹倆一出來,郭槐就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兩朵嬌花,眼中全是讚歎,“來,過來,讓姨奶奶好好瞧瞧!”
兩姐妹這時也知道了麵前的這位是替廣陵王來提親的,臉上羞紅,暈染雙頰,就連一向大大咧咧地惠風這時也低下頭,就更不要說本就麵薄的姐姐春風了!郭槐拉著小姐妹倆的手,左看右看,嘖嘖不已,“長得可真俊啊,難怪被廣陵王給瞧上了!”她轉過頭又對王衍和郭氏道,“你們倆生了這兩個女兒,這後半輩子還要靠女兒來光耀家門啊,要是她們倆哪個替陛下生了皇曾孫,到時可就貴不可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