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遹站在惠帝的身後,聽著周圍的大臣都在議論紛紛,心裏就冷笑不已,這楊駿真是無可救藥了,既然篡改了遺詔,怎麼沒有勇氣來麵對武帝的靈位嗎?還是說怕了突然進了城外兵營的汝南王?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楊駿今日接到消息,說是汝南王想在先帝梓宮移駕之時,率兵殺入皇宮,宣讀他假傳遺詔的罪狀,現在人已經進了城外兵營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殺入皇宮裏來!
此時,楊駿害怕了,他現在也了解到兵權的重要性了,雖說他在遺詔中給自己挑了三千禁軍做護衛,可是三千人沒有聖旨,是不能調動的,除非他想造反,可是秀才造反都三年不成,就更不要說這誌大才疏,眼低手也低地楊駿了!
但是欽天監選定的吉時已到,武帝的梓宮到了該移的時候還是要移,楊駿不在,汝南王不在.就由德高望重的衛瓘來主持這個儀式.
看到三十二個身穿麻衣的禁軍抬著武帝那巨大的棺槨出了含章殿, 司馬遹心中忍不住又傷痛起來,武帝以往的音容笑貌不時浮現在眼前,跟在惠帝後麵, 隨著人潮大流,無聲的悲涼肅穆中,武帝的梓宮移到太極殿,一切早已準備好了,隻等棺槨就位!
司馬遹抬起頭,聽著周圍人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的哭泣,心裏驀然地悲涼起來,皇爺爺對你們這些大臣一向禮遇有加,就是犯了大錯也少有殺人的,最多隻是罰俸或是免官,就是因為士族勢大,總有一天我要廢了這九品中正製,到時候狠狠打壓一下你們的氣焰!
移宮之後,由於司空石鑒是武帝選定的山陵使,自是由他負責武帝的喪葬等一切事宜,眾臣自是各做各事, 司馬遹也要回東宮,轉身時正好看到楊太後眼中的一抹悲哀和賈後眼底的一絲竊喜冷笑之意!
司馬遹腦中一陣轟響,疑惑暗生,難道皇爺爺的死是另有原因?還與賈後有關?不怪司馬遹作如此想,實在是賈後在後世的名聲太差了,簡直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而且她也有如此做的動機,隻是她怎麼會有機會呢?那時候她還在東宮,後宮一向是楊太後的天下,她也插不進手啊,難道是自己多想了,暗中把這個念頭記在心中, 司馬遹搖搖頭去往東宮!
太極殿內,楊氏三兄弟相對而坐,楊駿坐於正位,楊珧與楊濟則是坐於左右方的上首.
:”大兄,今日你的表現實在是……….太沒規矩了,滿朝文武都在笑話我們楊家呢!”楊濟本是武人,說話從來都是直來直去的,也不管楊駿受不受得了.
楊駿聽了臉脹得通紅,卻又找不出什麼話來反駁,隻得悶悶不作聲,順手喝完了手中的一杯酒.
“大兄,上次在朝上,你為什麼不順勢立了廣陵王為太子,你可知道現在的楊家就是走在了刀尖上,稍有一步行差踏錯,可就是萬劫不覆了?”楊珧對於目前楊家的處境很是擔憂,如此下去,楊家肯定要滅亡.
又是一個不好回答的問題,楊駿總不能告訴兩個弟弟說自己要廢了惠帝吧,說出來這兩個兄弟恐怕要大義滅親了,尤其是三弟楊濟,那火爆脾氣!
見得楊駿又不說話,楊珧心裏突地閃了一下,誰都不是傻子,更何況楊駿這兩個兄弟比楊駿可是強多了,楊珧與楊濟對望一眼,眼中閃過濃濃地駭色,滿臉不可置信,這位大兄,不會是瘋了吧?
“大兄,現在的情況你不說我們也明白一點,我們楊家手上沒有兵權,勢必不能長存,現在我給你出一個辦法,你答應我以後不要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想法,並且在陛下下葬之後,你就盡快立廣陵王為太子,我就給你指點迷津,不然,明天我們兄弟二人就辭官,返回弘農故裏,永遠不回這洛陽城了!”楊濟先是穩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接著凝重地說道,眼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楊駿老臉先是一白,接著就是一紅,顯然是被人說中了心中最隱密的事後害怕了,後來楊濟的那語氣隱約有威脅之意,讓他心裏大怒,你就不是楊家的人嗎?要是我出了事,你們能夠逃得了?